“青天白日當衆故意殺人,村長作證,跟他老子一起送衙門。”
“怎麽了?怎麽了?”剛剛被弩箭吓退的村民又圍了上來争相要看熱鬧,“不就是打了幾下嘛,怎麽就故意殺人了?”
“憑什麽憑什麽?不要碰我老頭子和我兒子!”馬婆子以不弱于她年齡的靈活,身手矯健地飛撲過來,但是被一個娘子軍輕輕松松揪住脖子,甩鼻涕一樣地甩到地上,扶着腰哎呦哎呦地坐不起來了,“我腿斷了啊!遭瘟的賤人打斷我的腿了!”。
“爹!”
“公公啊!”
“爺爺!”
馬家長子和次子帶着家小和弟弟和妹妹鬧了起來,那哭号聲好似馬老頭已經歸西了似的,弟妹和兒孫們是不是真心的不好說,兒媳們大概是真的裝裝面子,畢竟都是媳婦難免心裏有怨氣,憑什麽自己得跟老人住一間破屋天天屎尿屁,兩個小叔子卻能睡幹淨的新宅子娶新媳婦,心裏不知道多少次咒罵三弟媳。
現在他們家的算計被東家撞個正着,這兩個兒媳心裏既有幾分暗爽的快感又擔心追究下來自家真的沒田可種了,想來想去還是三弟媳的錯,叫她嘴快,什麽都跟不認識的人說,害了全家。
馬家父子被控制住後,娘子軍們騰出手來,又回院裏拆了柴房的門闆搬出來放在地上,然後一人抱頭一人抱腳,将馬三媳婦移到門闆上擡回去,到這時終于有眼神好的村婦看到馬三媳婦的褲子上顔色不對,驚叫起來。
“啊!打落胎了!”
“啊!馬老三真不是人啊,才娶了半年的媳婦剛顯懷疑肚子就被打落了,啧啧啧啧啧啧。”
“沒媳婦的時候急得不行,媳婦進了門就不當人了,窮人家娶媳婦哪裏容易,打壞了以後生不了了他這一房不就絕後了。”
“這有什麽要緊,他兄弟有兒子呢,過繼一個就是了。”
“過繼的也不是自己生的啊,親生父母天天在眼前,小時候不懂事不知道,長大了你看孩子孝順哪一邊?戲文上都說呢,過繼兄弟家的孩子,等孩子長大了拿到家産扭頭就孝敬親生父母去了。”
“馬老三要是有這一天那能怪誰?還不是怪他自己打的?”
“那也不能都怪馬老三啊,要不是他媳婦嘴碎,能在這禍事?”
“逗呢?地主家都派人來了,瞞得過還是騙得過?”
“就是,她們手上還有箭呢,讓個沒見識的小媳婦壯膽騙人,做夢呢,沒吓軟腿都是好的。”
“你們覺得馬三媳婦不該多嘴亂說,可馬三媳婦還認爲那是她家,她一嫁過來就住的地方,來一群陌生人問東問西,她都不能說兩句了?我說你們真會胡扯蛋,自己家管好了麽,說别人家閑話這麽起勁。”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有的在理,有的就有些胡攪蠻纏,說來說去普遍還是認爲馬老三下手太重,可是村裏哪家不打媳婦,打落了胎就要以故意殺人扭送官府太過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