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是陳夫人的親信,那就真的是從矮山寨找到的嗎?誰不知道前幾天陳家和人鬧矛盾呢?”縣尊的師爺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說悄悄話,但這音量又正好讓周圍一圈人都聽見。
縣尊的臉色稍好看了一些,在他的立場肯定是不願意看到有确鑿證據指認本地大戶與水匪勾結的。
衛宏的臉色拉了下來,正要說話,聽到腿邊傳來一聲低低的狗吠,正納悶這裏幾時有狗,随後想通狗叫是什麽,默默地閉上了嘴。
“誰主張誰舉證,先生有什麽懷疑拿出反駁的證據來,堂堂讀書人,信口開河也不怕折了自己的舌頭。”
祁可冷淡的聲音越過衛宏落到人群中間,衛宏側身讓了個位,祁可順着他讓出來的地方走進了人圈中,目光掃了一圈,直視剛剛說話的師爺。
“我年紀輕輕都知道說話做事要實事求是,就好比一位衙門師爺月俸才幾個錢,但家中妻兒穿金戴銀,養在蘭家泉巷的外室住着二進小院,仆傭俱全,吃穿用度絲毫不比家中夫人相差多少,那一套黃金頭面并一對二兩金镯,師爺花了多少錢?”祁可的神态語氣皆是冷淡,不動聲色之間曝出的事實卻讓在場的人驚訝不已。
“哇!”衛宏眉毛一揚,立馬落井下石跟着踩一腳,“做師爺月俸這麽高嗎?師爺又不是吃皇糧的。”
“對啊,師爺不是吃皇糧的,哪來的錢能供養家裏家外如此花銷?借職務之便與外人權錢交易嗎?縣尊大人是否知情呢?”
祁可怎麽可能會讓人輕易推翻她的人證和物證,自然是有辦法堵各方的嘴,師爺看不清形勢那就親身體驗一下好了。
剛剛還陰陽怪氣實則想要撈陳家一把的師爺此時已經滿頭大汗,因爲祁可所說的是事實,平時心照不宣的秘密突然被掀出來,一下子驚慌不已,目光頻頻往身邊的縣尊大人看去,希望他能幫自己說兩句。
但縣尊此時臉色比先前更黑,他現在滿腦子琢磨的都是别牽連自己身上,畢竟師爺在外面撈錢得來的大頭都上供給他了,能知道師爺的秘密,自然會知道其他人的秘密。
“祁姑娘是吧,言重了,師爺隻是合理猜測罷了。”
“合理猜測的重點是合理不是猜測,我擺出證據人是在矮山寨找到的,要反駁我就要拿出相反的證據,否則我也要合理懷疑一下縣尊大人在任這幾年是不是屢屢冤假錯案?”
“放肆!”沒想到還是說到自己頭上,的意思縣尊大人頭一回領教祁可的伶牙俐齒,一下子就瞪圓了眼睛氣得直喘粗氣。
“大人這就生氣了?我隻是合理猜測一下呀,有什麽錯呢?”祁可一臉無辜樣,做作地攤了攤雙手。
衛宏神色端正,嘴角卻是壓抑不住地抽抽,時不時地上翹,他身後站在暗處的士兵們就直接多了,扭臉背着亮處的大人們咧嘴無聲地笑,互相還擠眉弄眼實在是怼得爽,覺得祁可說得對,師爺都能如此撈錢那身爲上官的縣尊屁股底下還能是幹淨的嗎?
衙門一方的衆人更是目瞪口呆,但又很識時務地閉緊嘴,這個時候誰出聲誰死得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