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匆匆忙忙趕去陳家,這時候全縣百姓幾乎都全家出動來看熱鬧,四面八方烏泱泱的人群往陳家大宅湧去,幸虧縣尊帶的人手多,老百姓對官差又有一種天然的敬畏和恐懼,忙不疊地讓路,縣尊一行人這才沒被人潮堵得寸步難行。
雖然一路讓行,但行進速度遠比不上平時,費了不少時間才終于到達了警戒圈外面,但同樣是不得而入,娘子軍的弩箭全都對準了他們的腦袋,敢闖一步就叫他們腦袋一花,包括縣尊在内,一個個都惱怒起來。
“你們是什麽人?帶頭的人是誰?這是想造反嗎?立刻繳械束手就擒!”負責治安緝捕的典史當先站出來。
典史的話說得沒錯,但回應他的卻是雪亮的箭矢,嗖嗖四箭從圍牆方向射來,精準地穿過他的衣袖和褲腿,箭頭落地的沖勢帶得人站立不穩,踉跄兩步後一屁股坐下,箭頭穿透路面石闆,人就這樣被釘在了地上。
滿場一片寂靜。
守路口的娘子軍端着手上的弩依舊筆直站着,動都沒動一下,箭頭微移,現場這麽多人,這箭頭對着誰就很微妙了。
“保護大人!”師爺驚惶失措地大喊,率先擋在縣尊身前。
衙役們趕緊圍上,形成一個包圍圈,将諸位大人擋在裏面,捕頭們帶着身手最好的手下站在最前面,腰刀出鞘與娘子軍對峙,臉都吓白的典史被衆衙役七手八腳地折了箭杆扶起來,上下拍打一番未見傷口,這樣的準頭又是讓人一激靈。
舒英的副手越衆而出,站在了捕頭的最前面,出面交涉。
“别動手别動手!冷靜點,大家都冷靜點!”
面前的娘子軍沒動作,但副手卻感到了凜冽的殺氣,來自身後的高大圍牆,多年沙場經驗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瞄準了,稍有不好估計飛過來的箭矢就不隻是紮穿衣服了。
“我是本地千戶舒英大人的副手,咱們有話好好說,行不行?”
“裏面祁老闆辦事,私人恩怨,地方官不要插手。”站路口的娘子軍當中終于有一人出聲了。
“可是你們這樣的私人恩怨已經有違朝廷律法了。”
“可笑,陳家人偷稅漏稅欺壓良民的時候不叫違法,祁老闆上門給自己報個仇卻叫違法,朝廷律法看人下菜碟的?”
“一碼歸一碼,陳家人傷天害理是一碼事,你們祁老闆現在這行爲是另一碼事。”副手繃着臉,義正辭嚴,“她現在的行爲就是不行,必須停手!”
“小哥,你跟我說沒用,回去搬救兵吧,倘若你跑得快,或許舒英大人趕來的時候裏面還沒完事,你們還來得及善個後。”
舒英的這個副手目光掃過面前的娘子軍,再投向身後高牆上持弩警戒的人,再不多說一句廢話,轉身翻身上馬就走。
衙門的人無一敢攔,縣尊還派典史騎馬跟上去,過城門的時候行個便利,否則回頭柏家軍入城又是麻煩。
典史都來不及平複一下死裏逃生的心情,就領了命令打馬而去,夜風拂過面龐,心裏不知不覺松口氣,有差事做總好過在現場那種氣氛下胡思亂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