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站着聊了,到這邊來坐。”祁可帶着他們仨來到窗下的茶桌,桌上有一盞精緻的手搖鈴,她拿在手裏搖了兩下,叮鈴鈴作響,清脆好聽,“我們邊喝茶邊聊,最近我沒有精力關注縣裏的消息,你們的銷路現在開拓得怎麽樣了?”
鈴聲才歇,四名女仆帶着茶具、爐具和茶點進來,還給他們四位帶來了擦手的熱巾子。
祁可先擦了手,一邊等水開一邊擺放茶具,搞個功夫茶。
“我們約這次見面要說的也是這個。”
老方三人看着寬大的茶桌有點好奇這跟他們在家有點不一樣的飲茶方式,再看女仆們放茶點手巾和杯墊的位置,三人一字排開在祁可對面坐下,面色複雜地拿巾子擦手。
“遇到困難了?有同行給你們搗亂不希望有新人入行?”祁可面色不變,忙着拿茶勺從茶葉罐裏撥茶葉,等水開沏茶。
“哼,使絆子的同行倒還沒出現,不過也快了。”老古拿起一塊茶餅咬了一口,那一口咬下去的力度好似在咬仇人的肉。
“說來聽聽吧,搗亂的人是沖你們去的,還是可能會把我也帶上?”祁可把手伸向小泥爐上的水壺,感受一下熱度,估算幾時水開。
“這就是重點,你也多注意點。”老方嚼着一塊香噴噴的肉脯,調整了一下坐姿,開始講故事。
老方他們三個做棉花棉紗生意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東臨縣從來不是紡織大縣,既不種棉也沒有織戶,他們從小到大就沒接觸過這一行,但好在他們這麽多年積攢的人脈不是假的,稍微放點消息出去,立馬就有消息靈通的朋友親自上門了解詳情談生意。
朋友反應這麽快的原因,主要還是柏家軍這一筆大生意瞞不住人,幾萬兩銀子的稅金是實打實地交到東安府衙去了。
然後,因爲這筆錢,就牽扯出了一個私下流傳的八卦。
運棉的海外商船在海上遇到海盜,暈頭轉向之下來到了涼水鎮,棉花是直接在那裏交割的,東安府的海商行會根本不知道有這事,等他們聽說的時候,柏大将軍已經交完稅金了,這讓行會方面感到大跌了顔面。
“你說這海商行會是幹什麽的?做海商生意的商人都是行會的成員,不入會就不能幹這一行,幹這一行就一定要入會,柏家軍在行會裏沒有代表,做了一筆行會完全不知情的大買賣。”老方越說越激動,聲音都大了起來,手指頻頻叩擊桌面,“柏家軍來本地這麽久了,各路地頭蛇早摸清楚了,要說柏大将軍還不知道海商行會是幹什麽的,不可能吧?”
“東安府的海商行會據說有很多年曆史了,從必須入行這條規矩就能看出來已經達到了壟斷行當的程度,想來是養出了傲慢的脾氣。”
祁可早就知道海商行會是什麽德行,依然面色不變,鎮定地提起燒開的水壺燙壺燙杯開始沏茶,利落地将第二泡茶水倒入公道杯,再分成四杯,用杯叉将其中三杯輕輕擱到他們三人面前的杯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