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丈夫是幾代單傳,你已經沒有了公婆,隻有最上面的爺奶,從今開始你得一個人操持家務,走你婆婆的老路,伺候全家。孩子明年春天出生,正是春播的忙碌時候,你要坐月子,要帶孩子,要給全家人燒飯,沒有人給你搭把手,全都是你一個人的活。而你比你婆婆倒黴一點的是,你婆婆是寡婦,她少伺候一個人,你卻是一家整齊一個不少。”
祁可捅刀不止。
年輕媳婦被祁可的話勾起回憶,想起婆婆在家時裏外操勞的一幕幕,終于反應過來婆婆沒了,家裏家外所有的事要落在她一人身上的負擔有多重,爺奶天天叫着年紀大了隻吃不做,丈夫是廚房門口有盆水甯可跨來跨去也不會倒掉或者挪開。
以前有婆婆在,她連自己的衣服都不用洗,往後沒有婆婆了,一切活都是她的,婆婆有多累,她隻會更累,因爲她還要帶一個吃奶的孩子。
“你胡說!我和我男人感情很好,他會幫我!”年輕媳婦色厲内荏地說道。
“那就祝你好運了,要是撐不住了該跑就跑,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不能讓老婆孩子吃飽穿暖的男人不值得你拿大好青春陪葬在裏面,早走早活命。”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而且還是剛入火坑的年輕媳婦,祁可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則好心提醒兩句。
年輕媳婦雙手放在自己微凸的肚子上,不發一語,不搖頭也不點頭。
祁可也不管她到底有沒有聽進去,日行一善到此爲止,沖一旁的士兵們點點頭,任務完成,擡腳走人。
大王和大花花立刻回到祁可身邊,跟在左右護衛。
年輕媳婦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地捂住嘴,反應過來剛剛和自己說話的是什麽人,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工場所在的方向。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丈夫喊她的聲音,問她完事了沒有,奶奶剛拆下來一堆髒被褥,趁着天好要孫媳婦趕緊洗了。
隻聞聲,不見人。
年輕媳婦左手摸着肚子,右手扶着牆,慢慢轉身回到院裏去檢查水缸的水夠不夠,将剛得的提醒咽進喉嚨裏,誰都沒告訴。
士兵們全程旁觀了祁可的挑撥,沒敢插嘴拆台,不過對她的膽大敢言也是早已習慣,這會兒都還在回味她說過的話,好幾個單身漢忍不住地在算自己的軍饷夠不夠娶妻生子養家糊口,不然被看不起的話有點丢人。
快到村口的時候,又聽一陣騷動,有個婦人抱着個三四歲的男孩子對守村子的士兵說孩子莫名高熱,已經喂不進水了,家裏人害怕是染到了病,看着人又不行了,怕死在家裏,讓母親帶出去在外面等着孩子咽氣。
守村的士兵正一臉爲難,祁可這一群人就過來了,她上前摸了一下孩子的脈搏和心口,呼吸心跳都還是有的,但也要盡快處置。
“這孩子确實不行了,就你一個人在這守着孩子咽氣?”
“我是他娘,除了我還會有誰。”婦人一臉苦相,斑白的頭發很顯老,看不出年紀。
“行吧,那交給我吧,你要是和他呆久了被他過到了病氣,你再回家去,又一家人倒黴,疫病爲什麽總是一死死全家就是因爲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