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工場那邊的地基也是剛完成,說了要趕在柏擎回來前弄完就真弄完了,不過主要也是因爲建工場不複雜,因爲是水力工場,建一層就夠了,就算建個二層那二樓也是當辦公室,房子不高自然地基就不深,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方面,十來天的時間盡夠了。
本來祁可還想着地基弄完了,那遮掩旁人窺探的帆布圍擋就能撤了,但現在又出了建材的問題,工場改用水泥建造,那這帆布圍擋就不撤了,繼續遮着,安全又擋塵。
有了新的章程,照臨就有條不紊地安排下去,祁可也繼續埋頭改稿,等掌燈時分才放下筆休息一下,然後帶着回來的動物們回千荷境吃飯休息。
第二天傍晚,縣裏賈記船行的夥計把祁可的自辯書投遞到軍驿,關城門前這封信就擺在了柏擎的案頭,父子倆一起看。
白天時,衙門在得知柏擎回來後果然發難,縣尊寫了信來告狀,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大将軍沒走,所以信中措詞還算平和,沒有居高臨下的痛斥,也沒有文人擅長的罵人不吐髒字的辭藻。
柏大将軍已經認定本地縣尊失職,對信中内容自然是嗤之以鼻,這會兒看到祁可數字清晰條理分明的自辯書,連聲叫好。
柏擎直瞪眼,“她才在縣裏開了多久的鋪子,居然有這麽詳實的數字。”
“她又不是突然開鋪子的,開鋪子前就一直在跟縣裏做生意,這些數字隻要有心觀察,基本上多少都心中有數,隻是祁可第一個整理出來了而已。”柏大将軍看得清楚,這些數字确實不涉及任何機密,有心觀察街面上每天的人流變化都能有個粗略的結論。
“祁可還真是對數字有天分。”
“生意人對數字大都敏感,做東家的總要會看賬本,不然不就容易被賬房和掌櫃的蒙騙?久而久之自然就練出來了。明天你拿這個去給我們尊貴的縣尊大人看看,在他治下這一年,東臨縣是個什麽樣子,請他撥冗解釋解釋,他要是解釋不清就請朝廷定奪。”柏大将軍對兒子面授機宜。
柏擎想到軍政之間的嘴皮官司就頭疼,但這就是日常事務的一部分,不爲一點事吵架雙方都覺得不舒服,祁可還送個事實證據俱全的大把柄給地方,當然,她也給了軍方同樣的事實證據俱全的把柄。
“她挺公平的,一邊送一個,看哪邊能赢。”
“你要是有她這腦子,我就不擔心你了。”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柏擎不服氣地撇嘴。
“軍隊跟地方吵架,你沒多少經驗,容易上地方的當、中他們的圈套,當兵的跟文官玩腦漿真沒幾個玩得過的。”
“沒事嘛,既然祁可這麽厲害,那我就讓她代勞嘛,在幕後給我出主意,我記她的功。”
柏大将軍直覺上覺得祁可并不在乎這種功勞,但想想兒子的說法也不算錯,柏家軍以前能存在至今,除了士兵敢于奮勇殺敵,在軍戶中不拘一格提拔出來的能人也是功不可沒,上下一心才有如今的柏家軍。
“行吧,你要是覺得祁可堪用,那就作爲能人好好培養,照能人的标準記功,該給的都給上。”
“那是自然。”
祁可給了很好的反擊方向,柏大将軍不再擔心自己兒子,加之出來已久,決定明天啓程返回東安府,東臨縣的軍政鬥争自是由他們自己處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