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定房間後,祁可在桌上擺好筆墨紙硯,用她隻有正楷字水平的毛筆字把這一上午聽來的故事寫下來,把村南村北的界河白紙黑字地落在紙上,給大兵們省點事,免得去翻縣衙的舊檔才能确認各村村界。
當然,這些都隻是草稿,還要等收集更多内容後慢慢修改潤色。
寫完了草稿,祁可收拾了筆墨,将這些東西留在屋裏,隻帶着草稿回靈境休息,狼群還在山上沒有一頭回來,祁可也沒喊它們,就讓它們在外面玩。
吃了午飯并午睡了一會兒後,祁可去她從京城帶來的布頭裏翻了一下,找出幾塊卷在一起用繩子綁好,再抱了一個工具齊全的針線筐,這才出靈境去袁霆家裏,下午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袁霆家裏,所有人都在等她,約這個時間也是因爲他們下午要去灘塗上找吃的。
祁可提着她的布頭,問誰會做鞋子,她從京城一路走來,鞋底磨得快不能穿了,做鞋子另給報酬,要面粉或者針頭線腦都可以。
所有女人紛紛舉手說自己會做,不光是那兩個孕婦和有嬰幼兒的年輕母親,就連年長的婆子也不想錯過這賺報酬的機會。
不過最終,這做鞋子的好活計還是落在了那兩個養孩子的年輕母親身上,她們直接把自己孩子抱到祁可面前,讓她看孩子身上衣裳的針腳,小兒衣裳明顯能看出來是拿大人衣裳改的,針腳不算細密但很平整,以祁可的眼光來看這可以打及格以上的水平,至于針腳不密也正常,缺針線嘛。
這兩個年輕母親查看了祁可帶來的布頭數量,說是能做兩雙鞋,于是她倆一人負責一雙,報酬則是跟大家一起商量的,決定要針頭線腦,因爲人人都是破衣爛衫,換點布頭針線也好給大家補補衣裳。
于是這事就這麽說定了,兩個母親帶着她們的嬰幼兒在做鞋的這幾天免了去海邊的活,而祁可還抛下一個大餅,如果鞋子做得好,回頭她還有新衣服和布置新家的全部針線繡活都可以分給她們來做。
祁可這大餅當然不是說說而已的,而是實實在在的需求,她除了不會做鞋子,其他能用縫紉機的都難不倒她,但她自己來做多費時間精力。
原本有些羨慕那兩個年輕母親的女人們這會兒都笑開了,就連那兩個孕婦都飛快地站起來,挺着肚子渾身有力地挎上籃子準備跟大家出門。
做鞋子不妨礙聊天,那兩個年輕母親帶着祁可去了她倆共同居住的家裏,兩個孩子往床上一放,三人圍着桌子坐下,那兩個女人一邊手上忙活一邊回答祁可的各種問題。
在聊天中祁可得知這兩人是姨表姐妹,姐姐姓朱妹妹姓洪,村裏的女孩從小就沒個大名,最多喊排行,大娘仔二娘仔這種,祁可直接喊她們朱姐洪姐。
她倆本都是四柳村人,村裏遭難後姐妹倆沒活路經人說和嫁去别的縣裏,兩人年紀差三歲孩子隻相差兩個月是因爲姐姐前一個孩子在村子遇襲那天受驚過度發起高熱,沒過幾天就夭折了,這是改嫁後再生的,妹妹是初婚,孩子是頭胎。
妹妹洪姐才剛出月子沒幾天,海寇突然出現在她們所生活的縣裏開槍燒殺,縣衙都被燒了半邊,兩人的家再一次沒了,好不容易姐妹倆團聚,逃回四柳村時她倆自己都說狼狽得都跟乞丐婆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