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牟參将也在。
見成家父子倆面色稍顯輕松,沒有了先前那般緊張,牟參将提了一晚的心也稍稍落了下來。
“情況怎麽樣?你家二小子沒事了?”
“是你帶來的那個祁可救了他,她手上有一味極好的金創藥,抹上去就不見流血,應該是止住了,等天亮後再去看看。”
“好,好好好,這就好這就好,沒事就好。”他們這些将領家的孩子自小一塊兒玩到大,牟參将自然也是将成蔭視作自家子侄,聽聞他真的沒事了,臉上頓時笑了。
“老牟,多虧你慧眼識人,要沒你,今晚我家老二就難說了。”成參将成良輝用力拍着老戰友的肩膀,真心感激。
“緣分,都是緣分,這要不是一開始注意到她的濾水法,也不會有後面的事。”
“這一路走來,用自己的一技之長跟我們做交換的平民多了,但他們有固定的安置地方,這個祁可是第一個直接被送到我們小輩身邊的,這總是你的主意吧,要沒有你這一念之間的安排……”成參将成良輝又用力地拍拍老戰友,盡在不言中。
“是啊,祁可要謝,牟叔也要謝。”成封也覺得父親說的對。
牟參将看了一眼自己包成蹄子的手,笑得很憨厚。
“這小姑娘挺能幹的,估計有幾分家學淵源,膽子也比同齡人大,真敢在這災荒年景獨自一人南下。”
“她自述的身世我們難辯真假,但我想應該有一半是真的。”入帳後就先喝水沒管手下參将們寒暄的柏擎放下水杯說道。
“哪一半?”
“父母雙亡親戚搶家産要她死的這部分應該是真的。”柏擎回憶了一下祁可的長相身材,眉頭皺起,“你們都見過她,還記得她的長相身材嗎?是因這災荒饑餓造成的嗎?”
“不是!”成牟兩位老參将立刻搖頭,“長期饑餓和因災荒造成的饑餓不一樣,遭災少食的饑餓感讓人變得兇性大發,所以我們常見流民爲了一塊饅頭就敢拿石頭拍人腦袋,祁可身上沒有,她身上更像是窮苦人家受盡忽視挨餓受凍但又要幹繁重家務的女孩子。”
“但以她在藥物上的認識,以及還懂得提醒我們病畜的問題,我想她家不是那種衣食不繼的窮苦人家。”成封跟上大家思路補充道,“我覺得祁可本人應該是識字的,能寫會算,甚至更厲害一些,若是擱在父母雙全的正常家庭,她這樣的姑娘必是百家求的對象。”
“所以,出身不錯,但雙親早逝,親戚貪婪,她自小受虐待的這部分身世可見是真的,但後面她離家南下,這離家的過程中,她幹了什麽、付了怎樣的代價就隻有她知道,如果她願意編故事就姑且聽一聽,不願意編我們就少打聽。”柏擎嗤笑了一聲,“在飽受虐待中還活到及笄,膽敢一人在災荒年景獨行千裏,這等聰明又膽大包天的女子,隻能佩服,不要欺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