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産糧的莊子自然不能給她,可以給她一個不怎麽樣的呀。”
“我們有這樣的莊子?”祁宏義皺眉思索,沒有頭緒。
“我們不是有一個被流民占掉的莊子嗎?沿海的那個,讓她去那裏好了,離京城又遠,路上難走,說不定她走到半路就走不下去了。”裘氏現在平靜下來,腦子就活起來了。
“那是我們準備做販鹽生意的莊子,沒那莊子我們怎麽拿鹽引?”
“那生意顯然做不成了呀,海寇上岸殺的殺搶的搶,那莊子現在是砸手裏了。”
祁宏義有些被說服了,思索了片刻。
“給了她那麽多錢再給個那麽遠的莊子,讓她帶着大筆錢财出遠門,然後指望别人見财起意?不行,給了莊子就不該再給那麽多錢,夠她路上盤纏就行了,反正她又不知道那莊子值多少錢,我們說那莊子值三千兩她還能帶人過去現場估價?”
“相公說得對,那莊子本就有農田好幾百畝,大小房屋上百間,我們說值三千兩就值三千兩,祁珂又不知道那莊子真實情況,等她去了發現上當也不能回來找我們算賬,誰說得清那莊子是幾時被外人占掉的,反正地契給她了,有沒有本事拿回莊子是她的事。”裘氏咽下最後半句話,死在外面才最好呢。
“那麽好的一個莊子白白給她……”
祁宏義還是有些舍不得,畢竟當初他們買那個莊子是想跟着鹽場做生意的,不敢說分一杯羹,但有個沿海的莊子的話,拿鹽引是個有利條件,有了鹽引就可以去鹽場買鹽了,誰知海寇上岸,沿海村子倒了大黴,莊子因爲建得牢,海寇洗劫一空後留下的空屋子被流民占了,隻有莊頭趕到京城報信,莊上其他人是死是活那就真不知了。
裘氏有時候就是受不了丈夫的小氣,他們當初買那個莊子花了好幾百兩,但現在沒法派上用場了不是?而且海寇上岸燒殺劫掠,做生意的誰受得了這樣的騷擾?莊頭趕到京城報信時就說過沿海縣鄉村一片蕭條,很多生意人歇了買賣往内陸逃,都是海寇鬧的。
“相公,莊頭當時來說莊子被流民占了,海寇又時不時地上岸,你說這麽好的莊子,海寇會不會也想占了做他們在岸上的窩點?”
“什麽意思?!”
“不管那莊子是被流民占了還是被海寇占了,反正已經回不到我們手上,我們拿着地契也沒用,那就是廢紙,拿一張廢紙換祁珂走得遠遠的,有什麽舍不得的?她若是留在家裏我們才是寝食難安吧?”裘氏是打定主意不想要那個莊子了,雖然可惜前前後後花掉的銀子,但在徹底放棄前還能派個用場也是不錯的,所以努力說服丈夫同意。
祁宏義下意識地抹了一把臉,燒灼嗆人的感覺似乎還停留在皮膚上,讓他一想起來就想咳嗽,對這個大女兒更加的厭惡,内心裏也就同意了裘氏的意見。
“也好,就按你說的,把那地契找出來,明天我就讓人去衙門把祁珂的戶籍和路引辦出來,盡快打發她上路。”
“哎,那我給她準備些衣服和盤纏車輛。”裘氏一下子高興起來。
“派人去騾馬市上買頭瘦驢就行了,别給她弄太好,就弄成像逃難的樣子,方便她混進流民的隊伍裏。”
祁宏義看似是爲長女着想,其實他依然是舍不得花錢買好馬好車,一輛破車一匹瘦驢在他看來就夠了,至于這個女兒到底能不能走到目的地他才不在意,他隻要自己的損失越小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