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田信介早就已經對他露出了些許意思,而今江城還挫敗了威利斯的計劃,可想而知岸田信介會在心底産生何種想法。
至少,立威效果已經達到。
江城接過那張A4紙,其上有密密麻麻用手撰寫的名單,在每個名字後還将此人的工作信息一清二楚地寫了出來。
不等江城發問,岸田信介便說道:“這份名單,是我們所掌控的燈塔國安插在九州的暗子,這些人平時蟄伏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暗地裏卻在爲燈塔國服務,甚至爲大洋彼岸帶去了極爲重要的機密。”
“你應該對這份名單很感興趣才對。”
江城粗略掃了眼這份名單,如果岸田信介沒有撒謊的話,那麽這些人都将是他在九州的敵人。江城可不是爛好人,也不會給這些人針對自己的機會,隻要出了這扇門他就會将這份名單交給上頭,讓強有力的機關将他們一網打盡。
收起名單,岸田信介明顯松了口氣。
但顯然江城并沒有滿足,而是搖搖頭道:“你知道的,這遠遠不夠,如果想合作,我們必須得清算過去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能忘。
岸田信介神色一滞,露出尴尬之色。
看起來江城不像是再跟他開玩笑,可這種事情不是岸田信介所能點頭決定,必須要扶桑國那位點頭允諾方可。
“這……”
“恕我無能爲力,此事……事關重大,我要和陛下商量。”岸田信介猶豫着開口。
江城笑了笑,道:“不過是一個小破廟而已,你們若是下不了手的話,我可以幫你們把那座神社摧毀。”
“神社不毀,我們沒有合作的可能。”
“你們看着辦吧。”
扔下這句話後,江城直接離開了岸田信介的住所,頭也不回。
岸田信介張了張嘴巴,終究是沒能給江城允諾什麽,國内的那座神社供奉着的乃是扶桑國民衆心中的神明,同時還有在上世紀發動戰争的那些将領。若是摧毀了那座神社的話,可能會在扶桑國内引起大面積的暴動。
這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可是……
眼下九州與燈塔國的争端已經上升到除了戰争以外的所有方面,短則三五年,長則二十年就能分出勝負。
留給扶桑國的時間,不多了。
岸田信介揉了揉太陽穴,眼神稍顯迷茫,連他這位身爲扶桑國天子的親信都看不到前路在何方。
處處,皆是兇險。
一旦行差踏錯,必将萬劫不複。
……
江城離開岸田信介的住處,打了個電話把秦君昊叫了出來,同時把那份名單交到了秦君昊手中,讓他呈給秦家那位老爺子。
也隻有秦家,才有這個魄力除掉名單上的存在。
秦君昊執着名單的手掌在微微顫抖,意識到事關重大後,道:“這份名單你是從哪兒搞來的?若是可靠的話,今天就能開始行動,這些人真是當代漢奸,居然能爲了大洋彼岸的國度背叛我們民族!”
“可恥!”
江城擺擺手,讓秦君昊消消氣,淡然道:“我相信秦家有能力将這些人連根拔起,你也可以憑借這份功勞,平步青雲。”
秦君昊收起名單,沒直接回應江城這番話。
“要不……”
秦君昊看着眼前的江城,猶豫片刻後繼續開口:“要不接下來的日子,你先在我秦家府上待着?這次你單槍匹馬擊潰了燈塔國的謀劃,據我所知大洋彼岸已經發瘋,甚至還在某次最高層面的談判中指定要奉上你的人頭。”
“你的處境,十分不妙。”
江城啞然,倒是沒想到自己居然入得了大洋彼岸那位的法眼,他自嘲般笑了起來:“有意思,這應該算是我的榮幸才對。”
“你的好意我心領,但不必了,我還有事情要做。”
江城直接拒絕了秦君昊的好意。
且不論江城爲何要拒絕秦君昊的好意,如果江城真的留在秦家的話,那麽秦家将會被大洋彼岸的國度記恨,甚至會在下次談判中成爲炮灰。
他不願牽連秦家。
秦君昊一下子急了起來,在他看來整個京城就沒有比秦家還安全的地方,但江城沒讓他繼續說話,笑道:“放心,連老天爺都收不走我的性命,我甚至還有些期待來自大洋彼岸的怒火呢。”
“那……那好吧。”秦君昊拗不過江城。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據我所知近些日子來湧入京城的人明顯多了起來,其中還有不少人來曆神秘,我們暫時還沒查清楚對方的來曆。一旦有什麽意外,你馬上通知我。”
江城深深看了眼秦君昊,雖然與他打交道的時間短暫,但江城也能感受到秦君昊是個值得信任的朋友,他點點頭道:“好,我會随時通知你的。”
兩人寒暄半天,這才各自離開。
夜幕降臨。
因爲白天在長清大廈發生了那起事件,上頭震怒,直接下令封鎖全城,夜晚街上的人也明顯少了許多,猶如鬼城。
京城近郊的某處莊園,這兒是江無涯在燕京的住處。
此時莊園裏燈火通明,隐約間傳出來陣陣嬉笑聲。江無涯坐在寬敞明亮的客廳裏,臉色沒有如平常那般孤傲,倒多了幾分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恭敬。
隻因江無涯身前坐着名着裝怪異的青年。
青年滿臉胡茬,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藏青色道袍,後腦勺上更是盤着古典發髻,有如從遠古時代穿越到現代社會中。
可就是這麽個怪人,卻令坐在對面的江無涯連大氣都不敢出。
青年聽完了江無涯的闡述,原本緊閉的眸子忽然睜開,眼底似是有一道神芒一閃而過!江無涯急忙低下頭,不敢與之直視。
“師弟,你的意思是,那個江城實力了得,遠超常人?”青年緩緩開口,聲音沙啞。
江無涯不敢怠慢,哪怕身爲江家第一順位的嫡子,語氣也不敢有絲毫傲慢,當即回道:“是的師兄,我聽說今日在長清大廈有毒氣洩露的事件發生,那個江城卻能無視毒氣,如履平地,屬實怪異。”
青年眉頭挑了挑,顯然來了興趣。
“有意思……”
“你所說的這個江城,可能是吾輩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