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你們家的江杭就是我親手殺死的,他臨死的時候比你硬氣得多。”
江城話語聲傳入江無涯耳中。
江無涯如墜冰窟,身體僵在那兒無法動彈,他從來沒想過江杭居然是眼前的程江所殺!
也就是說,程江真的敢殺了他!
畢竟他與江杭都是江家的順位繼承者,殺了江杭和殺了江無涯沒有本質上的差别,同樣都會引來江家的怒火!
“你怎麽敢?”江無涯下意識問出口。
江城臉上洋溢着溫和的笑容,反問道:“我有何不敢?就連姬家那位,也是我親手殺死的,你說我敢不敢?”
江無涯瞬間閉上嘴巴。
若是江城所說爲真的話,那也就意味着剛才他若是有絲毫不聽話的話,江城就會真的殺了他,不會有絲毫手下留情。
江城,不可招惹!
想到這裏,江無涯心底竟有些慶幸下跪,不然的話等待他的就是死路一條。
江無涯也不敢和江城鬥嘴,江城繼續說道:“隻要我在帝都一天,她要是出了事,我就算你在頭上。”
“明白了麽?”
江城指了指角落裏的秘書。
想要動她,那就先過了江城這一關。
江無涯臉色又驚又恐,最後壓根不敢說些什麽,直接轉身就走,三步并作兩步快速逃離。
霎時間。
會議室内寂靜無聲。
曹子衿嘴巴微微張大,她知道江城和江家之間存在着不可化解的仇恨,可也沒想過江杭以及姬家那位居然死于江城手中,這則消息若是傳了出去的話,必定會再次引起軒然大波。
相比于這二位來說,祝家的祝雲天,又能算得了什麽?
不過爾爾。
江城沒理會心思各異的會議室衆人,他徑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曹子衿也吩咐秘書先出去等候,這才坐回到位置上。
衆人大氣都不敢喘出。
二三十道目光看向江城的時候都充滿了忌憚,今日江城的所作所爲簡直捅破了天,接下來的帝都将會成爲各方勢力的角鬥場,你方登罷我登場。
在江城沒發話之前,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包括威利斯。
江城指尖在會議桌上輕輕敲響,發出具有韻律的敲擊聲,他表現得越是沉着冷靜,衆人心底就越是慌張。
尤其是坐在末尾的程仁功。
要知道他剛才可是和祝奉義站在一起的,同時他也能算是世家聯盟的人,心中忐忑不已。
他心底後悔不已,早知道剛才就不站在祝家一方。
現在後悔顯然已經來不及。
一分鍾。
兩分鍾。
三分鍾過去。
具有節奏的敲擊聲在衆人耳中被無限放大,猶如一面戰鼓在他們心髒那兒敲響,震耳欲聾。
哐當!
程仁功手一抖,竟把桌子上的水杯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他已經承受不住這等威壓!
所有人目光再次投向程仁功,他臉色煞白,身子忍不住顫抖道:“我……我自願退出長清項目,若是價格合适,我現在就能轉讓。”
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
要不然的話江城會殺了他的!
說完這句話後,程仁功下意識望向江城,江城臉色波瀾不驚,幸好的是他已經停止了敲擊桌案,讓程仁功終于能松了口氣。
太煎熬了!
剛才他已經瀕臨崩潰,心底的恐懼在那短短三分鍾時間内被無限放大!
“誰,想接盤?”江城終于開口。
他緩緩掃過參與會議的二三十人,竟沒有一人敢開口接盤,這樣的場面又僵持了足足一分鍾,江城這才笑道:“程總的退出是我們長清的損失,我很想挽留程總,但既然程總已經提出了退出,那就由曹總來接盤吧。”
“諸位,你們可有異議?”
衆人紛紛搖頭。
便是連威利斯此時也不敢提出反對意見。
這可是江城啊!
一個敢單槍匹馬殺入祝家,甚至還敢屠掉江杭以及姬海天的存在,他們心底就算有什麽異議,也不敢說出口!
江城擺明了就是想把明面上的敵人踢出局!
誰敢阻攔?
程仁功心底恐懼稍稍減弱,不敢做絲毫停留,立馬點頭道:“把股權交接給曹總我是最放心不過的,程某不敢有絲毫異議,各位告辭!”
程仁功就這麽離開了長清。
曹子衿一時間愕然,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如此複雜的局面就被江城輕松鎮壓,程仁功從頭到尾甚至不敢說一個不字。
她朝江城投去目光,江城笑了笑。
曹子衿知道今天會議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該她發言了,她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大家還有什麽意見?要是沒有意見的話,今天會議就到此爲之吧,往後的日子離我們還是着重于克服技術難關,實現我們的宏大目标。”
啪啪啪!
衆人紛紛股掌,不敢有何異議。
正當衆人準備離席的時候,曹子衿忽然想起了什麽,臉色微變,猶豫了下後開口道:“對了,我有一項議程,想與各位讨論一二。”
衆人一愣,詫異地看向曹子衿。
江城也有些疑惑,不過也坐在那兒不動,靜靜等待着曹子衿提出議程。
曹子衿深吸了口氣,她知道當她提出這項議程的時候必定會引起不少人的反對,此事影響深遠,但她最後還是說道:“我建議,出于對道德倫理的尊重,将實驗體人道毀滅。”
嘀嗒!
嘀嗒!
嘀嗒!
會議室裏寂靜無聲。
隻有牆壁上鍾表跳動的聲音,甚至還有不少呼吸聲此起彼伏。
江城微微吃驚。
曹子衿到底想要做什麽?
實驗體的存在能爲長清更快攻克難題,如今研究成果已經日趨完善,現在毀滅實驗體豈不是前功盡棄?
沒有人知道曹子衿是怎麽想的。
可她如今心存内疚,因爲她知道那滴血實際上是來源于江城父系的身體,那具實驗體如今已經培養出來,她有預感将來必定會引發不小的矛盾。
“不可能!”
威利斯拍案而起,如同一頭狂怒的獅子般怒視曹子衿。
“誰,都不能碰實驗體!我,第一個不答應,否則别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