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光榮手中酒杯直接砸在電腦屏幕上。
爲什麽?
爲什麽又讓江城得逞?
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劇本!
看着黑衣人臉部被江城灑了硫酸,孟光榮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可也感受到了江城的可怕之處,隐忍而又懂得抓準時機,在敵人心理最松懈的那一刻給予緻命一擊!
“是我錯了?我是不是不該招惹他?”這一刻的孟光榮開始懷疑自己的決策,但很快他臉色就恢複了平靜,喃喃自語道:“不管怎麽樣,今天我必須要要看到江城去死!”
至于江城背後的勢力是誰他也毫不在乎!
他隻要江城死!
黑衣人臉上一邊焦黑,一邊血紅,如同深淵裏爬上來的惡魔般,他怨毒地嘶吼道:“絕不能讓他們離開,一個都别放走!”
“殺了他們!”
“誰要拿下江城的人頭,獎賞一百萬!”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十二個人紛紛上前堵住江城的去路,江城見狀也咬咬牙,環顧四周怒道:“讓柳煙雨走,我留下來,我一人給你們一百萬!”
不少人都心動了。
江城見狀心中也松了口氣,就怕這些人油鹽不進,他繼續說道:“你們的目标是我而不是柳煙雨,隻要我能留下來你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放走一個與此事無關緊要的女人還能得到一百萬,難道這還不夠麽?”
黑衣人豈能如江城所願?
不管如何。
兩人都必須得死!
“一個都不許放走,你們的家人可都還在雲陽市呢!”他捂着臉怒道。
江城皺皺眉頭。
說實話他十分佩服這個黑衣人,即使遭受常人難以忍耐的痛楚仍然忠心耿耿,甚至将自己的性命都賭上了。若是江城身邊有這種人的話會讓他放心許多,可惜黑衣人是敵人!
“一千萬!”
江城再一次出價!
本已經蠢蠢欲動的人卻又停下腳步,黑衣人眼珠子若是還在的話,必定是極爲怨毒的,不過江城再次堵住了他的話,再次說道:“一個億!”
不管付出何種代價,一定要讓柳煙雨活着出去!
黑衣人此時也不着急了,他知道最着急的應該是江城,即使自己看不到也能猜到,他沉聲說道:“一個億雖然好,可你們也得有命花。你們不是不知道雲陽那邊能看到你們的一舉一動,不用老夫提醒你們也知道叛逆的下場吧?”
“隻會比老夫更慘!”
十二人打了個寒顫。
他們可不想成爲宋叔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有錢也得有命花才行!
下一刻。
這些人瞬間動手。
他們手中雖然沒有刀具,可卻有鐵棍之類的武器。
江城心中恨意滔滔,今天若是能活着出去的話,他一定會讓對方付出代價!
他發誓!
眼看着鐵棍要落在柳煙雨身上,江城隻能放棄抵抗将柳煙雨護在身下,他不願意讓柳煙雨受到絲毫的傷害,他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的陣痛,直到最後江城意識漸漸模糊,全身骨頭如同碎裂了般。
“我……”
“一定會……保護好你……”江城喃喃道。
江城覺得眼皮子尤爲沉重。
一如十二歲那年冬天,他因爲沒錢吃飯睡在街頭,寒風如同刀子般一下又一下地插入他身體,最後要不是好心人把他帶去醫院的話江城可能就已經死去。
今天這一幕何曾相識?
就在江城眼睛即将閉上的那一瞬間,他看到幾道身影出現在樓梯口,他重重地閉上眼睛,耳邊傳來打鬥聲與柳煙雨的哭泣聲,但一切都與他無關了。
江城昏迷不醒。
柳煙雨抱着江城的身子,眼淚止不住地流淌。
一道老邁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正是武三思。
此時的武三思沒有了往日的和藹,臉上布滿肅殺,他一字一句頓道:“今天,這裏的一隻蒼蠅都不能飛出去,少爺的血不能白白流淌!”
黑衣人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他雖然沒有了眼珠,可仍在尋找着攝像頭,面無表情——或者說是作不出任何表情,淡然道:“老奴不能報以救命之恩,唯有來世再報。”
話音落下。
黑衣人轉身躍下八層樓。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傳入衆人耳中,武三思面色陰沉得幾乎能擰出水來,把江城跟柳煙雨送去醫院後,他掃了眼被制服的十二人後走到一個攝像頭面前,他面無表情,似是在喃喃自語道:“你現在做的無非是臨死前的掙紮,不過我不會動手,少爺會親手終結你的性命。”
咔嚓!
畫面一閃而逝。
孟光榮吓得面色發白,額頭上也沁出了密密麻麻汗珠。
武三思面上雖然沒有絲毫的表情波動,可孟光榮還是嗅到了濃烈得幾乎讓人恐懼的殺機,他似乎在哪兒見過這名老者,可那張臉太過模糊,一時間想不起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半晌後才打電話給濱海孟家,是孟老爺子接的電話,孟光榮心有餘悸地說道:“爸,我可能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我……我該怎麽辦?”
孟彥升似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刻。
自從出了上次那件事情後他就派人去查江城背後的勢力,可就如同泥牛入海般了無音訊,甚至連一朵水花都濺不起來。
“你回來吧。”孟彥升淡淡說道。
在濱海市,孟家權柄滔天,沒人能強壓孟家一頭。
孟光榮想來想去也隻有這條路能走,他嘴巴苦澀,悔意滔滔不絕:“爸,宋叔剛剛已經走了,從八樓跳了下去……”
孟彥升手中茶杯哐當落在地上。
這些年來宋青如同孟彥升的影子般護在他左右,直到後來他才讓宋青去保護孟光榮,但現在老夥計卻是傳來了死訊。
他心中如何能平靜下來?
“如果可以,把他屍骨收斂起來,厚待老宋家人。”孟彥升無奈地說道。
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随後,孟彥升站起身來,臉上一掃之前的頹然,目露精芒,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要讓那些人清楚一點……”
“江南——”
“那是我孟家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