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時他的主人也宣稱了,它的擁有者是匈奴的下一位單于,而在這樣一場既是殺戮又是表演的大秀過後,沒有人認爲自己可以成爲匈奴的單于了。
這些匈奴人甚至認爲,冒頓被稱作是匈奴的單于,他也有點承擔不起這個至高無上的名号,而能夠在這個地界上面承擔這個名号的人,已經是呼之欲出。
項羽赤手空拳的回到了自己本來站着的地方,當他的雙腳穩穩的立在那的時候,他身邊的匈奴首領不自覺的距離他稍微遠了那麽一點,因爲他的身上雖然依舊整潔,但是彌漫在空氣裏面的血腥的氣息是騙不了人了,這個人,比所有匈奴首領加起來都要可怕。
項羽就那麽站在那裏,但是這一瞬間,這些代表着這個時期匈奴擁有着最高權力的人們對他的情感,卻早已經不知道升騰到了什麽地步。
“爾等盡管繼續選擇匈奴的下一任單于,至于我,隻要不再有人刻意針對于我,那把劍今夜便不會再由我拔出。”
項羽的意思已經是十分的明确了,那就是他來這,那壓根就不是來參與他們那些個爛糟糟的事兒的,隻要沒有惹我,我就在這好好的看個熱鬧,雖然項羽沒說,但是這些人也都是十分的清楚,項羽所爲的不過就是他和他的一萬騎兵能夠一如既往的順利的生活在匈奴的土地上面。
當然,這對于這些匈奴人來說是毋庸置疑的,他們都明白,要是自己把項羽當做是朋友,一旦匈奴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兒的話,人家還能出人出力的幫助自己一下。
要是自己不能把他當做是朋友,那麽以現在匈奴這些不成規模的戰鬥力,就算是有五萬人馬,也未必能夠剿滅得了項羽的那一萬人馬。
一時間,他們好像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進行這單于的選擇了,項羽的橫空出世,實在是打亂了不少他們既定的計劃。
忽然之間,在挺長時間的沉默之後,一個匈奴的首領忽然之間站了出來,看向項羽,輕聲的問道:“将軍若幹年後,可會離開匈奴,回到大秦的土地之上?”
“若是我回到那片土地之上,那片土地便不應再被稱之爲大秦。”
項羽這番間接的回答倒是讓那些匈奴的首領們先是一愣,之後終于是明白了項羽的意思。
而那個發問的匈奴首領在聽了這句話之後,掃視了一圈自己的同伴們,好像是做出了什麽十分重大的決定一般。
他一步步走向了這個大帳的當中,手指着那把剛剛滴答完鮮血的長劍道:“當此情形,唯有項羽将軍擔任我匈奴的單于,方才可以讓我匈奴保持在北方草原之上的地位!項羽将軍雖是中原人,但與如今大秦的皇帝乃是世仇,如今到了我匈奴的地界上,又非是哪一個部落的首領,若是項羽将軍成爲了匈奴的單于,他必将是無比的公正嚴明,必将讓我匈奴的騎兵戰鬥力更上一層樓,助我匈奴走出這一次的困境!”
顯然,這個人嘴裏面所說出來的話絕對是出自肺腑的,他說出這話來,也并不是沒有私心,隻不過是他看出來了,匈奴可能在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手上都難以再發出之前的榮光,除了項羽。
他們之中沒有人能帶領着自己的騎兵抵擋住不久之後上郡大秦兵營裏面蒙恬的進攻,而項羽,可能是能的,就沖着這一點,項羽就是他們的救星。
之前,匈奴人對于項羽的情感的确是有些敬畏的,項羽帶兵的能耐,他們心裏面想要不服,但是卻又不能不服。現在,當真的有一個人提出來要将整個匈奴交到這個年輕人的手裏面的時候,不少人竟然一時間沒有想要什麽拒絕的理由。
因爲他不是匈奴人?
要是在匈奴全盛的時期,的确一個中原人想要走進匈奴的權力中心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冒頓在當匈奴的單于的時候對于項羽再是敬重,匈奴核心圈子的決策卻從來不讓項羽參加,所爲的就是不讓一個異族人走進匈奴真正的核心。
這就像是在大秦的朝堂上要是出現了一個東胡人,并且擔任的丞相的職位,那自然會是相當的不可思議的。
一時間,這個大帳裏面頓時議論紛紛,而這件事的當事人項羽,卻依然是如同蒼松一般挺立在他一直所站着的位置上,他不說話,也不想說話,他想要等候匈奴人自己做出決定,他要做的是順水推舟,而不是強取豪奪,再想匈奴呆了這麽長時間的項羽當然知道,對于匈奴人,隻有他們自己才能決定他們自己的命運,而一旦他們決定了之後,他們就會義無反顧的去支持自己的決定。再者說,除了下馬威,自己還有一份大禮,要看匈奴人的表現再決定給不給。
匈奴王庭上面的這一幕,是任何一個中原人,包括範增和張良都未曾想到的,隻有那個心裏面埋藏着這個秘密的虞姬,獨自在大帳之中閉着眼睛,心裏期盼着自己的男人能夠成爲這一大片廣袤無盡的草原上面權力最高的人。
虞姬雖然對于項羽有那麽大的權力也并不是十分的期盼,但是她卻知道,這一次項羽這樣的決定,是爲了她,或者說很大一部分是爲了她,作爲這個時代的一個女人,虞姬因爲這件事有着十分的自豪感。
匈奴人正在天人交戰的做着自己的決定的時候,遙遠的鹹陽宮皇帝所在的大殿裏面,嬴高卻是收到了一封特殊的信件,一個來自于他永遠也想象不到的地方,一個他永遠也想象不到的人的來信。
這封書信,正是來自于匈奴的草原之上,來自與那個幾乎被嬴高譽爲是自己半生的敵人的項羽的手中。
項羽的信直接到了鹹陽宮,這件事在嬴高之外隻有朱家一人知道。
“他竟然有此改變……”
将那封書信放在了自己的桌案之上,嬴高的雙眉不由得緊緊的皺了起來。
在這封書信之中,項羽竟然直接向嬴高說明了,這封書信除了他自己之外,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但是當嬴高見到這封書信的時候,他很有可能已經是匈奴的單于了,或者,已經死了。
項羽在書信之中承諾,如果自己當上了匈奴的單于的話,三年之内是不會進攻大秦的長城的,但是如果大秦的騎兵出了長城,項羽會率領匈奴的騎兵滅了他們,在信中,項羽已經表明,那些大秦處心積慮的爲了對付匈奴騎兵所設計出來的東西,長劍,铠甲,還有最爲緻命的馬镫,他都已經掌握了。
這封書信隻有短短的這些内容,但是對于嬴高來說,信息量卻實在是有那麽點大了。
項羽是啥人啊,那是甯可自己死了也要有氣節的人啊,這怎麽忽然之間就開了竅了呢,是什麽讓他看開了竅呢?是他自己想開了,還是他受到了什麽刺激了呢?
嬴高知道,爲啥在這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了,要說開竅之前一根筋的項羽戰鬥力是九十九的話,那麽這個時候開了竅的項羽一旦再成爲了匈奴的單于的話,戰鬥力怕是會直接幹到了九百九十九了。
“君上,此事……是否将太尉和韓信将軍等人招來,從長計議,或是直接發兵,先将匈奴的地盤拿下來再說!”
在朱家的眼裏,匈奴人好像已經成爲了土雞瓦狗一般的存在了,既然上次都給冒頓抓起來整死了,那差剩下那點散兵遊勇嗎?
“匈奴之地,解釋廣袤的平原,想要隐匿,絕非易事,我大秦的軍隊若是到了那裏,便會成爲衆矢之的,更何況我大秦的騎兵本就不多,經過上一次和匈奴之間的血戰,雖說完勝了匈奴人,但是剩餘的騎兵已然不足七萬之數,更重要的是,項羽掌控了馬镫……”
“那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再次與匈奴騎兵相遇之時,之前的優勢便不再是優勢!”
“那君上以爲,我等應當如何應對?”
“且莫要聲張,遣人去匈奴境内打探一番,想來項羽既然這麽說了,匈奴新任單于應當也就快要誕生了。”
嬴高不知道的是,真正幫助項羽成爲了匈奴地界上地位最高的那個人的,并不是他的武力,而是拖了嬴高的福而得到的一樣東西,馬镫。
當那名匈奴首領提出來想要讓項羽成爲匈奴的單于的時候,自然是迎來了不少反對之聲,項羽畢竟是中原人,這對于不少思想較爲僵化的匈奴人來說,實在是有點難以接受的。
最終,在項羽一直冷眼旁觀的情況之下,那些人的得出結論,若是項羽能夠真正的讓匈奴的騎兵提升到一個現在就能夠在草原上面繼續稱雄的能力,他們就認可項羽的統治。
顯然,對于一般的匈奴人來說,這絕對是不可能的,這個時候的匈奴,基本上跟被他們打得屁滾尿流的東胡是一樣的,苟延殘喘罷了,想要繼續稱霸草原,那無異于是癡人說夢,一種普遍的想法就是過幾天東胡人就會打過來,爲了不産生兩敗俱傷的效果,不少部落已經決定了,他之前占領東胡的那些土地先還回去,休戰一段時間,再言其他。
正當他們得出了這個結論,紛紛看向項羽的時候,項羽微微一笑,從自己腰間的包裹裏面拽出了一樣東西往地上一扔,正是一副他之前和龍且在大秦騎兵的馬上拆下來的馬镫。
冒頓的确也發現了馬镫,但是他卻沒有命把這東西帶回來,而現在,它依舊還是出現在了匈奴。
當匈奴人問項羽這是何物的時候,項羽口中說的是隻要找尋兩個騎術相當的人,一個用了這個馬镫,一個不用,試試便知。
結果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幾個出去看着自己的族人做實驗的匈奴首領就興高采烈的回來了,回來之後對着項羽就是一頓的跪拜,現在,這馬镫的結果,不言自明。
這些事兒嬴高沒看到,但是通過項羽書信裏面的那種語氣,他已經腦補到了,唉聲歎氣一番之後,嬴高隻能先決定在自己沒有得到任何有關匈奴單于的消息之前,先不要把項羽想象的那麽厲害,說不定這個家夥拿着自己發明出來的馬镫想要在匈奴人面前裝個十三,最終卻落得個**不成反**的局面也說不定呢?
唉,算了還是先把注意力放在正事兒上面吧!
嬴高一面這樣想着,一面命人去陽滋的宮殿裏面看一看她回沒回來。
在接受到項羽的書信之前,嬴高正在等候着一個結果,之前的一段時間裏面,他通過何種引導,讓韓信對于自己的妹妹,大秦最爲尊貴的公主陽滋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但是就算是雙方都有興趣,嬴高也依舊是不能大意,後世處對象那也是一個大工程,到了自己這雖然因爲時代的原因不得不稍微簡化那麽一點點,但是卻不至于簡化的雙方都沒單獨見過面的就把這個事兒給定下來了不是?
而且通過韓信和陽滋的這個事兒,嬴高也是想要在大秦的地界上面打造一個标杆,要是他們倆還真就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的話,那通過這倆人的事兒在大秦的範圍内稍微推廣一下子這個自由戀愛豈不是十分的好?
嬴高站在普通大秦黔首的角度去想一想,韓信雖然現在也是大秦鼎鼎有名的将軍了,但是他的出身卻不過是一個淮陰的黔首,這要是放在之前,就算是貴族都不願意把自己的女人下嫁給這樣的人,因爲在他們看來,這樣的人根子裏面就是不好。
這要是韓信都把現在大秦地位最是尊崇的女人給拿下了的話,那老百姓豈不是就能去嘗試一下子縣裏面不錯人家的閨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