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歸想,主意還是要出的。
“此番項羽既然逃回江東,那必然是已經将項梁之死的仇恨暫且放下,當不會做出那沖動之事,故公子若想剿滅項羽,當不能争這一朝一夕之功,此戰已然暴露出了大秦精兵幾乎皆是以西部或是北部之兵構成,不善水戰之劣勢,公子不如就在壽春設置一水軍營寨,留下些許兵馬爲基礎,一邊督造戰船,一邊操練水軍,不出一兩載,水軍一成,攻入會稽郡中将那項羽剿滅定當不是問題!”
韓信這一番說辭,和嬴高心中所想那是不謀而合,他現在所考慮的,并不是急功近利的把自己眼前的這些反秦勢力先行消滅幹淨,要是不從根子上解決大秦的短闆,那等待着嬴高的很可能就是按下葫蘆起來瓢的局面。
“哦?既然如此,那依你之見,若是此番當真以五萬大軍之數留在壽春操練水軍,何人可以堪此大任啊?”
嬴高這麽問,讓韓信心裏不由得捏了把汗,他腦袋還是相當的清晰的,知道這要是在面上看,隻有自己的老家是這附近的,打小就應當對戰船了水戰了這些東西都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嬴高這麽問的原因那也是非常的簡單,就是他就算同意了韓信的提議,但是留下來的那個人也不能是你韓信本人。
“此事事關重大,壽春乃是九江郡郡治所在,又與陳郡等地相鄰,若公子當真想要将何人留守,那此人可要有相當的威勢。”
韓信這麽一說,就算是不聲不響的把自己給摘出去了,嬴高聽了微微點了點頭,心說你這厮還算是懂事,倒不是哥們不相信你,主要是把你小子留在這造戰船的話,你小子倒是高興了。
但是跑到北邊那些個反秦勢力誰去給我清繳,章邯和王離這倆人,能力還是有的,但是論起活泛來,跟你比那可就差着點了。
“好!此事倒是可以一試,就算是能将項羽逼迫得不能從江東走出,并且在一兩載之間爲我大秦培養出一些能戰之水軍,便是千秋萬代之大功。”
說完之後,嬴高掃視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數人,韓信不能放走,陳嬰又是剛剛才加入進來的人物,所以說能留在這的,就隻剩下章邯,王離和司馬欣這三個,眼睛在這三人中間掃了一圈,嬴高心裏當即就有了打算。
“王離将軍,不知對于此事有何說法?”
這都點到名字了,王離哪還能不知道嬴高到底是個啥意思。
“此事關乎我大秦的世代功業,若是在這九江郡之中有着一支實力不錯的水軍,那項氏叔侄又如何敢于在會稽郡如此猖獗?”
“那王離将軍的意思是?”
“某願帶些許軍士在此地操練水軍,并且防禦那項羽在會稽郡卷土重來,另外在壽春駐軍,陳郡,泗水郡與薛郡等地之人皆會對我秦兵有忌憚之心,這些原本反秦勢力的樂土也定會重歸平靜!”
王離這麽上道,嬴高也是幾乎第一回看到,但是不管咋說,這可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韓信提出來的計策是個好計策,而王離也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所以這件事,嬴高啪一拍闆,就這麽定了下來。
當時嬴高就答應,給王離留下他先前帶着的五萬大軍,然後再向鹹陽請示,派過來鐵匠和木匠若幹,以供王離驅使,制造戰船,而嬴高将時間就定在一載之後,他便會回到此處,率軍直接發兵會稽郡,将項羽徹底剿滅。
之前的大秦因爲始皇帝太過自信的緣故,雖然也有一些戰船,但是卻不是用來打仗的,而是用來派人去海外探險的,而且派出去不少戰船那是出發了之後好幾年都沒啥反饋,始皇帝自己都給忘了。
至于萬一有人坐船來打大秦咋整?在始皇帝的心裏,那是絕對不存在的。你要是真的坐船來打我大秦了,那好,我就在岸上等着你,你下船就得死!這,就是始皇帝那簡單粗暴的思想。
陳郡已經有了徐公當郡守,不少大秦子弟當了縣令,徐公麾下也有了兩萬人馬常駐郡中,如今在加上這壽春的五萬秦兵,嬴高知道,從函谷關往東這條線,一直到九江郡幾乎都是鐵闆一塊了。
這些地方首先有了靠譜的人,然後有了差不多足夠的軍士,再者他們之間又能相互呼應,這和之前始皇帝靠着一股子的自信和王霸之氣威懾六國遺民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你這麽一整,就算有有心想要搞點事兒的人,他四下那麽一看,沒機會啊!
安頓好了陳縣周邊的事兒,嬴高知道,自己不能再在這蹉跎下去了,雖然上面齊王,魏國,燕王啥的被自己整死了不老少,但是在趙地和魏地,燕地等等這幾個地方,可是還有着不少不安分的家夥的,而且就像劉邦,張耳和陳餘,吳芮這些不知道去向了的人。
現在這個時候對于這些人來說那就是幾乎最爲脆弱的時候,項羽的會稽不好弄你可以不弄,但是這些人你肯定是不能再聽之任之了,不然這一錘子買賣風聲不幾天就過去了,大秦的威嚴還是撿不起來。
分出去了五萬大軍,自己的手裏那可是還足足剩下十萬的能戰之兵,要是加上陳嬰帶來的,那就更多了,這些人去當清道夫,在嬴高的心裏那是綽綽有餘的。
于是乎,他預備這在陳縣稍微修整幾天,等到自己的大軍體力都恢複的差不多了,他就從泗水郡一路北上,把那些個不安分的郡縣全都整治一番,繞一個圈最終再回到鹹陽,自己這一次剿匪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
但是才剛剛修整了幾天,還沒等到安排下一步的行動呢,一封來自鹹陽的書信直接就把嬴高心裏面的計劃全部都給弄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