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軍士就算是輕裝上陣想要一躍而起跳過去那都是癡人說夢,更别說被項羽當做是先鋒的這些個幾乎沒啥戰鬥力的黔首了。
那些人還以爲到了陣前那就是相互厮殺呢,自己要是真能僥幸不死而且跑到了那王離的身前的話,一場功名就距離自己不遠了。
但是跑得近了他們才發現,炮灰真的就是炮灰,這些半人多高的栅欄對于他們而言跟一座城牆沒啥區别,想要過去,那隻能是用屍體堆滿了,其他的人爬過去。
“莫要停滞,速速将這些栅欄搬運開來!”
項羽此時正率領着一隊騎兵準備從這好幾排的栅欄的一側繞到王離的營中,見他的先鋒碰到一點困難就不知道怎麽整了,連忙通過自己的副将高聲下令。
隻有前面的敢死隊能把王離的軍士牽制住的情況之下他才能在兩翼做做文章,都站在那相面的情況當然是他所不能允許的。
聽了項羽的軍令,那些個壓根沒打過啥硬仗的反秦首領方才如夢初醒,下令自己麾下的軍士全都去搬運那些栅欄,哪怕搬出幾個豁口,起碼也能進入營中跟敵軍厮殺一番。
但他是反應過來了,但是人家王離營寨裏面的人也準備好了,唰的一排人起身,手裏亮出來的不是别的,正是之前在荥陽就讓王離嘗到了甜頭的秦弩。
“嗖……”
這如同幽靈一樣的聲音劃破長空的時候,那些項羽派出來的敢死隊終于開始接受他們的宿命了,如同飛蝗一樣的箭雨那簡直是避無可避,當第一批的反秦軍士倒在秦弩之下的時候,他們連逃跑都已然忘了。
因爲他們知道,雙腿是絕對跑不過空中的箭矢的,他們唯一能祈禱的就是自己站着的這塊地方恰好是幾個箭矢之間的空隙,這麽一來,自己先多活一會再言其他。
正策馬狂奔的項羽回頭看了看,看到的是那些所謂的先鋒一片接着一片倒下的畫面,雖然早有準備,但是之前率軍出征哪裏有過這樣憋屈的時候?
他的心裏更加下定決心,這一次一定要先把王離這厮斬了,再将這數萬秦兵坑殺,讓他們嘗一嘗當年長平之戰趙國的滋味,方才能解了自己心頭之恨,而自己要是真能把王離的五萬人給牽制了,項梁和陳嬰解決一個章邯還有龜縮在陳縣的嬴高理應是綽綽有餘。
項羽之所以這麽想,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對于自己叔父安排的這個計謀的信任,按照之前項梁的來信,陳嬰已經奪回了壽春,而且被嬴高派去鎮守壽春的竟然就是之前給項羽牽馬的韓信。
項羽知道這個事兒之後對于嬴高的重視程度頓時就下降了幾個檔次,在他眼裏韓信就是個幹啥啥不行的大忽悠,而嬴高顯然是被這厮給忽悠住了,這樣的人在嬴高那都能被委以重任,那在項羽心裏這個大秦儲君恐怕就是個徒有虛名的家夥罷了。
王離這栅欄雖說确實放置了挺長的一片,但是他還真就沒想到項羽能乍一看就直接讓全部的騎兵作爲真正的先鋒從兩面開始同時繞過栅欄。
在對那些個啥戰鬥力也沒有的炮灰進行了好幾輪的箭雨洗禮之後,王離終于看清了項羽的真正目的。
這麽一來,擺在王離面前的可就有倆選擇了,他心中原本期盼的,正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率領着麾下的老秦子弟對這些六國之後進行一次真正的絞殺,讓他們見識一下,啥叫老秦人一統六國的威勢,啥叫老秦人的戰鬥力。
他相信,雖然看這架勢跟在項羽身後的不少人馬的确時候有戰鬥力的,正面沖殺起來自己斷然不至于吃大虧,但是損耗那肯定是會有的,而且應當不會小。
第二種情形,就是趁着現在再對那些炮灰來上幾輪箭雨再收點人頭順便提升一下自己的士氣,然後在項羽快要繞進來的時候率軍向嬴高之前布置的那樣向颍川的方向撤離。
但要是這樣做了的話,場面上可就有點難看了,成了打一槍就跑的典型了,原來老秦人一統六國,那可是沒有這麽幹的。
眼看着項羽在遠處越發的近了,王離的腦袋裏急速的轉動着,到底要怎麽幹?
但最終,他想到自己在嬴高手下爲數不多的兩次戰鬥都是什麽樣的結果時,終于微微歎息一聲,之後下令道:“對栅欄外的敵軍再進行兩次箭雨,而後全軍向西全速行進!”
于是乎,在項羽狂熱的眼皮子底下,秦兵從容的将他的敢死隊幾乎射的不剩下啥了,之後竟然施施然的将營寨直接扔在這裏,向西撤走了。
“王離這厮,當真是膽小如鼠,不是個秦人!”
原本期待着一場大戰的項羽當然有點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在馬上一面狂奔,一面恨恨的罵道。
“少将軍,不若我等就此放過這王離,轉而前往陳縣去與武信候一同擒殺公子高?”
看着這位少将軍有點上頭了,他身邊從會稽郡一路跟過來的一個副将連忙勸道,他可是清楚的記得,之前分兵的時候項梁就有言,一切都以能擒殺公子高爲第一要務,至于王離,死不死還不能怎麽樣。
“區區一個公子高與章邯,有叔父與那陳嬰兩路大軍還不能解決?此番定要将這王離戰敗!若其逃進颍川郡中,我等再回頭去攻陳縣亦是并無不可!”
項羽說話,那從來都是一言九鼎,容不得反駁的,這名副将也隻能歎了口氣,但心裏卻也隻是爲王離默哀了一小會,壓根沒想過他們的武信候項梁能出點什麽問題。
在項羽追着王離往西去的時候,反秦大軍真正的主力項梁率領着各個大的勢力聯軍也已經逼近了章邯所率的五萬秦兵,和王離不同的是,章邯早就列開了陣勢,看那架勢就是要跟項梁真刀真槍的幹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