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人家始皇帝和大秦剩下的這些個中流砥柱如此信任,嬴高也肯定是要表個态的,于是乎,嬴高當時就推金山倒玉柱的拜了下去。
“高,定當不負父親與諸公信任,父親,兄長與諸公皆可監督于高,若是高之所爲并非是爲了我大秦江山,父親即刻便可将高罷黜!”
這番表态的言語,嬴高說的也算是擲地有聲,而且那時信心十足,因爲他到大秦這幾千年前的地方,沒有手機沒有電腦的,當然就隻能幫助始皇帝解決問題。
如今這朝堂上的毒瘤趙高雖然被拔除了,但是經過這一次出巡陳郡卻也讓嬴高看到了鹹陽之外大秦江山的搖搖欲墜。
所以說,這當了儲君,能夠在朝堂上下幫助始皇帝處理政務了,嬴高想要親手做的事,或是派人做的事那還是不勝枚舉的。
其實對于嬴高想要把大秦扶起來并且牢牢的立住這個事來說,可能現在才能算是個開始,之前的嬴高一心想要當甩手掌櫃,實在是把事情都給估計的太過簡單了。
經過陳縣張良的事之後,他才終于認識到了六國貴族們複國的決心,這看似大一統的大秦帝國,在鹹陽城夠不着的地方那可并不是太安穩。
大秦的的第一個儲君,就這樣在一次血雨腥風之後定了下來,而一年前還籍籍無名的公子高,無疑成了大秦帝國的第二代掌舵人。
在嬴高成了大秦儲君不到幾個時辰的時間,他出現在了鹹陽城的大牢之中。
大牢的最深處,那是十分的潮濕陰暗,嬴高進入後簡直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多待,縱然自己那是絕不可能坐牢的,但是一旦身處這裏,你就會産生一種萬一一個不小心困在這出不去了可咋整的想法。
而此時,之前在大秦朝堂上如魚得水了二十多年的趙高,正是被關押在此處。
和幾個時辰之前形成鮮明的對比的,是趙高此時的模樣,二十多年的隐忍蟄伏,在那一瞬間的反轉之後功虧一篑,讓他幾乎全部的精氣神都在這幾個時辰之内失去了。
他心裏當然明白等待他的将會是大秦帝國最爲殘酷的刑罰,成王敗寇,敗了,這就是他的宿命,而如果成了,這将會是嬴高和扶蘇們的宿命。
“中車府令的面色,當真是不太好看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父親對你如此信任,若你能在數年之前懸崖勒馬,不論如何也能落得在鹹陽城中安度晚年的結局,你還不自知?”
對于趙高這樣的選手,嬴高還是相當瞧不起的,歸根到底,他和張良那都是一個德行,不但用别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還得捎帶着别人。
“我趙國,本有争霸天下之能,若非是長平之戰被那白起滅絕人性,我趙國何用亡國,每一個趙國子孫的心中,皆是如此想來,秦雖強盛,但不出數載,六國貴族之後皆會揭竿而起,大秦的氣運,便會亡在你的手中!”
說完這句話之後,趙高臉上露出了肆無忌憚的獰笑,仿佛這才是真正的他,那個憋了二十多年,爲了他心心念念的趙國付出了一切的他。
對于這樣的趙高,嬴高唯有一聲歎息罷了,立場不同,其實誰也沒錯,這個時代也不興對錯,興的就是成王敗寇。
“你滅了大秦,就能回到你的趙國了?你趙國的故人都在何處,你趙國的君主又在何處?”
雖然知道是對牛彈琴,但嬴高卻還是忍不住對趙高說教了一番,心說要是你們心胸都敞亮點,雖然當不了皇帝,但在大秦朝堂上混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好嗎?
但趙高聽了這些,那依舊是一臉的冷笑。
于是乎,嬴高幹脆也不在這跟他浪費時間了,直接開口說出了他今天來的目的。
“中車府令乃是胡亥的秦律老師,對于我大秦的鐵律那一定是了然于心,犯了如此大罪,會受到何種刑罰也定然是心中有數吧?”
嬴高說到這,擡眼看了看趙高,果然,之前那一臉獰笑的趙高聽了這話可就一絲都笑不出來了,嬴高當然知道他爲啥笑不出來了,就那應該得到那刑罰,嬴高想一想都覺得腿軟,更别說當事人自己了。
現在這個情況,能抓住的趙高的弱點那就是在這刑罰上面了,嬴高也還真就想要看看,趙高這厮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父親對于中車府令這些年對我大秦的貢獻,那還是有所感念的,故而想要在這最後一夜給中車府令一個機會,隻有一個問題,若是中車府令回答了我,高可以做主,讓中車府令自己挑選一種死法……”
人總是奇怪的,雖然早有準備,但真的到了這一步,才知道死法也是很重要的,瞬間死亡和好幾個時辰之後才能死透,這其中的差别可是大了去了。
“有……有何問題。”
這第一步,無疑算是成功的,他既然主動開口問了,那就說明趙高對于這死法,那還是十分看重的。
“中車府令謀劃害死父親,怕是已有多年,但要說隻有數個像閻樂那樣的庸才相随,高可是萬萬不信的,想當初在範陽縣郊外,中車府令麾下的殺手可是險些要了高之性命,中車府令真正的實力,高還是能猜出一二的,這個問題便是……他們現在何處?”
“公子高……你當真是要趕盡殺絕……我趙國兒郎,絕不會告知與你!”
“那好,中車府令當真是傲骨铮铮啊,那高就先行一步了,明日刑場你我再見!”
說完之後,嬴高那可真是二話不說,就好像把之前問出的問題給忘了一樣,拔腿就往外走,那速度,簡直就像是一陣風一樣。
但是走在嬴高身側的朱家卻是有點納悶,嬴高一面往外走着,嘴裏還一面數着數:“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