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包括嬴高本人在内的衆人心裏都是一陣狂跳,全部都擡頭看着自己的周圍,唯恐一個不注意,又來了個神秘之物直接一下子帶走自己的生命。
等到被朱家派出去的軍士回報的時候,也就才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但是嬴高臉上那已然是冷汗淋漓了,一直到脖梗子都濕了,這半柱香的時間,在嬴高的感受上來看足足可是有半個時辰那麽多。
“公子恕罪,我等護佑不利,現已查明,襲擊公子馬車的乃是一碩大的鐵錘,不知被何人以極爲堅韌的繩索吊到了古樹之上,對準公子馬車蕩了過來,這才使得馬車粉碎……”
“那鐵錘現在何處?”嬴高聽了這話,原來有點紅暈的臉頰幾乎變成了紫紅色,咬着後槽牙問道。大鐵錘這三個字,已經讓他的心裏有了點想法,而也正是這點想法,讓他有點遏制不住自己心裏的怒意了。
“公子請随我來!”
嬴高差點挂了的情況下竟然還有心思去看兇器,這倒是讓這些護送他的人馬有點刮目相看的意思,這要是尋常的公子王孫,早就吓得屁股尿流的想要進城尋求庇護了,哪還有時間追查這些個有的沒的。
“哼,果然又是如此……”
走了不遠,映入他們眼裏的東西讓就連蕭何和馮劫也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在一顆已經攔腰被截斷的兩三人合抱那麽粗壯的大樹旁邊,靜靜的躺着一個碩大的鐵錘,這鐵錘到底有多大呢,反正那錘頭比三四個人的腦袋綁在一起是大得多,區區幾個馬車當然依靠着慣性就能砸的粉碎了。
用鐵錘突襲,這樣的犯罪隻能說标記性實在是太強了,不單單嬴高一看就知道了這大概是誰幹的,就連跟着始皇帝有些年頭了的馮劫都能看出來,因爲當年古博浪沙的大鐵錘那可是沿着始皇帝乘坐的馬車邊上擦過去的,要是再寸一丢丢,始皇帝早在好幾年前就沒了。
這個事當年那也是引發了極大的轟動的,但是由于策劃的十分精密,實施人從預先找好的一人多高的草叢裏溜走了,事後始皇帝手下的禦史雖然查出來這個事和韓國的三朝宰相張開地的孫子張良有關,但是張良現在已然是孤家寡人一個了,大秦這麽大,找了很長時間也愣是沒找着,所以這個事也就擱置到了現在。
其實到了大秦之後嬴高在自己的心裏就列出了一個長長的清單,裏面都是一些後世耳熟能詳的名字,嬴高每天都在想,哪些是自己能争取一下的,哪些是油鹽不進的。
而在油鹽不進的那些人裏面,除了已經被嬴高在心裏下了必殺令的劉邦,再往下就是張良了。張良因爲大秦滅了韓國而給青年的他生活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他一時間完全不能接受,一下子就變成了性格十分偏執的人,至少到現在爲止,這家夥活着的意義就是整死始皇帝和他的子子孫孫,滅了大秦。這個事兒辦成之前,他顯然不會去做其他的事。
原本按照嬴高的想法,等自己羽翼豐滿了的時候還是要看看,因爲張良這個家夥雖然痛恨大秦,但是那可是漢初三傑裏面唯一一個得了善終的人啊,心裏面當然是有貨的,一旦能爲自己所用,效果上估計不下于蕭何和曹參倆人。
但是看着自己眼前的這麽個大鐵錘,嬴高瞬間就知道了自己的想法那是多麽的可笑。
張良想要刺殺自己,以他的頭腦肯定是有不下百種方法的,但他偏偏選擇了大鐵錘,這個他已經使用過一次,并且别人想要模仿的話那難度相當之大的方法。
因爲之前通過大秦禦史們的調查,能做這樣大鐵錘的力士整個大秦也就一兩個,其中有一個消失了,正是不知道被張良用了啥方法弄到了自己的身邊。這麽一來,兇手哪還能有旁人?
“公子,看來數年前刺殺君上的刺客就在陳縣,我等這些時日還是該當小心啊……”
看着嬴高已經有點變成了豬肝色的一張俊臉,馮劫隻得上前提醒,他雖然也并不相信陳縣有大股的反秦勢力,但是一旦嬴高對這件事做了沖動的處理把陳縣一直隐藏在底下的反秦勢力給引到地上來,那在始皇帝心裏嬴高的罪過可就不小了。
人家讓你來是出巡的,換句話說就是體現出大秦的威勢,讓他們不敢随意亂動,要是你一來反而動的更厲害了,那啥也不用說,就是你不行呗……
“本公子出巡陳縣,本不想惹得陳縣雞飛狗跳,但如今人家都毫不避諱的在我頭上動土了,豈能再行隐忍?”
一直以來,馮劫和蕭何都以爲嬴高是個心思純良的家夥,而現在,雙眼好像要噴出火來了的公子高,終于讓馮劫相信什麽叫有其父必有其子了,這麽一來,他還哪敢多說?
當下,嬴高一面命人把大鐵錘擡着,分了五千兵馬跟着自己前去陳縣城中,另外一半直接給了朱家,告訴他要是不能發現點和放飛這個大鐵錘之人有關的消息,就不用去縣裏見他了,朱家領命之後那是一丁點也不敢耽擱,直接率軍走了。
嬴高之所以敢這麽和張良正面缸,那是因爲他心裏知道,張良手底下肯定沒多少人,要不然直接對自己用什麽斬首行動不就完了嗎,還用得着做出一個大鐵錘,而且這麽大個鐵錘,要做出來那也是挺費勁的,嬴高相信張良不過是備着以防萬一的,正好自己過來了,也就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所以這個事的主動權還是掌握在他手裏的,他絕對不能慫,慫了的話,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張良冒出來,自己可不一定每一次都這麽的幸運了。
“張良……哥可不差你這一個所謂的人才,你不是想要取了我的性命嗎?好……到這個朝代以來,我可是還沒殺過一個真正有分量的人呢,閻樂嘛,還差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