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嬴高看着那些個神色木然的官吏,不禁暗自問着自己。的确,到了做出決定的時候了,但嬴高也知道,做了決定,那是要承擔後果的。
“去他媽的孟生吧!本公子那是始皇帝的親兒子,在你一個大忽悠面前有啥好怕的!不管怎麽地!幹了!”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之後,嬴高做出了他的決定,雖然在大秦的這段時間裏他已經保持着低調内斂又有點腹黑的形象,但是這可不是他本來的樣子,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爲之前的公子高實力不行又不受始皇帝的待見。
但通過這好幾個事兒上的努力,始皇帝現在已然是把他當做一個大有可爲的兒子了,要是到了這個時候有話還是藏着掖着不敢說的話,嬴高自己都會懷疑自己這兩千多年的知識和口才是不是到了大秦之後被狗吃了。
“高心中有一想法,不知是否當講。”
想到這,嬴高也不墨迹,之間就一個大跨步站了出來,面對始皇帝就來了這麽一句。
嬴高相信以始皇帝對自己的了解,再加上自己昨天已經把話都說得挺透徹了,始皇帝是一定知道自己要說什麽的,一旦始皇帝松了口,那就說明他自己的内心裏也是相當的糾結,隻要他糾結,自己就有機會把這個事往回拉一拉。
但始皇帝接下來的回應,讓嬴高原來滿懷希望的一顆心直接咣當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遷移之事已然被我等商議解決,莫非你還對出巡之事有何見地?”
始皇帝一開口,把這你能說的給你都定好了,也就是相當于告訴你你想要發言可以,但是這是命題作文,可不是你想說啥就說啥的,言外之意當然就是你昨天那一套可趁早别在這跟我說了。
這個時候的嬴高,那可當真是啞巴吃黃連啊,自己已經站了出來,包括趙高在内的不少官吏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你卻告訴我不能說昨天的那一套,這不是我連褲子都脫下來了,你卻告訴我隻能尿尿不能拉屎嗎……
面對這樣的情況,嬴高當然可以不顧衆人的目光,說一句我沒事兒了然後退回去,但是那可不是他的性格,更不是他的目的。
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番後,嬴高想到了另外一個說辭,雖然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試一試還是要的。
“父親,高所要提及之事,正是有關出巡!”
“哦?既然如此,便說出來吧!”始皇帝也沒想到,嬴高這麽輕易就放棄了自己的那個想法,但既然嬴高已經說自己的确就是想要說點和出巡有關的事兒,始皇帝也不能再行阻攔。
“高以爲,此時已然是到了年終歲尾之時,鹹陽城中諸事頗多,更兼新宮的修建又是到了關鍵之時,而按照父親以往出巡,少則數月,多則經年,這其中萬一有需要請示父親之處,怕是多有不及啊!”
一衆官吏聽到嬴高這話,都是不由自主的禁了禁鼻子,沒人吱聲,之前始皇帝的四次大型出巡,之前也有不少人提醒過這些,但始皇帝哪一次不是出巡的熱情蓋過了一切,對說這話的人訓斥一番才能了事?
讓這些人大跌眼鏡的是,這一把始皇帝卻一點也沒訓斥嬴高,反而是有點瞪大了自己的雙眼問出了讓人吃驚的問題。
“那你有何方法?”
一聽這話,嬴高緊緊握在袖口裏面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揮舞了一下子,始皇帝的套路他還真是早就有點摸清楚了,要是始皇帝不樂意聽的話,那肯定是一口回絕,隻要還問,那就證明這個事還有門路。
有何方法?那方法還不多得是!
嬴高知道,又到了自己表演的時間了,這些朝堂上的官吏們雖然知道始皇帝之前的習慣,但卻完全沒結合一下如今的形勢,始皇帝自己的身體不行了,他自己自然也是有感覺的,他也怕萬一自己逞強去了啥偏遠的地方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咋整。
但是這樣示弱的話他當然不能有絲毫的表露,所以一旦沒人對此提出意見的話,他也隻能因爲害怕玉璧的事而強打精神去出巡,但那和自己想去可不是一回事兒。
這麽一來,嬴高的話可算是正中了始皇帝的下懷,把他的難言之隐換了個說法給說了出來,就算是最這些時日裏對自己十分忠誠的嬴高,他也沒法說自己感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萬一要是把嬴高給整出點其他想法的話,那豈不是完犢子了。
“之前諸公便已然有言在先,父親乃事這天下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既然遷徙可由黔首代替,出巡怎知不能由他人代替?”
嬴高開了個頭之後,就沒再往下說,看到始皇帝的眉頭一絲絲的舒展開了不少,嬴高就知道自己這路子的确是對的,出巡的這個事,應該是今天就能給它化解掉。
“公子高之言,朕以爲頗有些道理,這年終歲尾将至,若是朕不在鹹陽宮内坐鎮,的确是有些不該,不知諸公以爲此事如何?”
始皇帝的話說完,底下那些個朝臣們一時間面面相觑,的确是都有點懵逼的感覺,這哪是他們印象中的千古一帝啊,這莫不是被嬴高給洗腦了吧?連出巡都不積極了?
一時間,每個人都是滿腦袋的打問号,誰還敢發表意見?因爲他們真都不知道該發表點啥意見了。
但是,有一個人,并不在這些人之列,他在始皇帝的目光逡巡了一圈之後,緩緩的站了出來,嬴高一看,心裏沒來由的就是一涼。
這個人嘛,自然就是咱們的中車府令趙高同志,嬴高知道以趙高的智商,肯定不是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反對自己和始皇帝都傾向的這個事,所以他站出來了,就是有了新的應對方法,矛頭所指,不是自己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