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話說分頭,當嬴高帶領着一身便裝有點低調的始皇帝進了那酒肆裏面的消息傳到鹹陽令閻樂耳朵裏那一刻起,咱們鹹陽城的父母官可就真有點炸了。
也不用什麽馬車,他直接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就到了他嶽父的府上,也來不及通禀,直接就進了趙高的書房。
趙高此時正翻閱着一冊用精緻木盒乘放着的竹簡,可是沒能料到自己的府邸也是有人敢擅自闖入的,書房的房門毫無預兆的打開之下,吓得這位位高權重的中車府令差點從榻上栽下來。
“何人如此……”
剛回過神來的趙高還沒來得及問,隻聽得撲通一聲,進了屋裏的閻樂一個箭步沖到了趙高的面前,也不管趙高的表情和言語,直接的鬼哭狼嚎的道:“外舅速速随我來!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趙高一看閻樂那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心說就你這個熊樣,我真恨不能一刀讓你永遠安靜下來。
“早便跟你說過,遇事莫要如此……”
再一次的,還沒能趙高調整過來,閻樂呼哧帶喘的幾乎貼到了趙高臉上,繼續喊道:“公子高那厮竟然攜數十人突然之間沖入了酒肆!這厮極有可能發覺了我等與酒肆之間的秘密,外舅當速速采取措施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對于這個事的前因後果,閻樂也沒研究透徹,因爲那位執掌酒肆的先生在他們的系統裏地位可并不比閻樂低下多少,所以人家的行動都不聽從閻樂的指揮。
閻樂隻知道自己頻繁的出入酒肆,肯定是已經被嬴高抓住了什麽把柄,再加上酒肆裏面隐藏着的那個了不得的秘密,但凡牽扯進去就是必死之局,不然已經經曆了多年曆練的他也不會這麽沉不住氣。
這麽個消息一出口,趙高也沒了訓斥閻樂的心思,雖然沒有如同閻樂那樣倉皇如一條喪家之犬,但眉眼之間也緊緊的鎖了起來,顯然這也是一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
雖然之前董喜被嬴高捉住并且帶回鹹陽這個事他已然知曉,但是董喜是個什麽角色,當然不入他的法眼,他認爲通過區區一個董喜,嬴高連鹹陽城裏官吏們的毛都摸不着,因爲他們給董喜下達命令那都是通過另外一套系統,隔了好幾層,而且那套系統和鹹陽城的官吏也沒啥關系。
縱然是這樣,事情就是如此,一旦你做了,想要滴水不漏那端的是不太可能的,除非把自己給殺了,而那個被董喜在酒肆裏認出來的人,就是這件事裏面漏出來的那滴水。
“你可曾得到了準确消息?公子高的确是單槍匹馬就帶人沖入了酒肆?并未攜帶君上的命令?”
略略思考了片刻,趙高面色沉穩的問道。顯然,他已經抓住了這件事裏面的突破口,這是嬴高自己的行動是一回事,這要是在始皇帝安排下的一次行動,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定是公子高那厮擅自所行之事,這些人等皆是身着黔首服飾,也并無印信等物!強行闖入了酒肆!”
這是酒肆外面的眼線報給閻樂的原話,在這麽危急的時刻閻樂當然也不能自己先去核實一下這個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萬一等他核實準确了酒肆已經被嬴高強行給端了可就完犢子了。
“既然如此,你莫要驚慌,鹹陽令便要有鹹陽令的樣子,你速速身着官服前去酒肆,定要在公子高等人有所發現之前将其制止,這厮手中幾乎不會有君上的命令,按照我大秦的律令,你當可阻止此事,我此時便出發前往鹹陽宮,嬴高若當真并無君上之命,在此事上,我等便能讓他翻身不得!”
閻樂聽了這話心裏才略微松了口氣,心說姜還是老的辣啊,這一仗要是真按照趙高嘴裏的形勢去了的話,無疑對于他們來說是個漂亮的翻身仗,嬴高這家夥老是喜歡不按常理出牌,喜歡憋大招,這一下子要是能整治他一番的話,這家夥在始皇帝面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當然也會随着這個事兒煙消雲散。
得了令,閻樂也知道事不宜遲,直接就從趙高的府中出來,回自己的府邸更換官服去了,他當然不知道,在那間自己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的酒肆裏,有着一個天大的驚喜在等着他。
兵貴精而不貴多,嬴高和始皇帝身邊除了一同進入到酒肆裏的幾十人之外,外圍還有着不下百人的始皇帝衛隊在觀察着這間酒肆的一舉一動,畢竟這也算是千古一帝的微服私訪了,動靜不大,但陣仗也是不小的。
“父親請看,這間酒肆裏的勾當,怕是就在這下面了……”
這個時候的嬴高已經借助這三人腳下的草木灰發現了這間酒肆的秘密,草木灰消失的地方,地闆下面竟然是空空蕩蕩,雖然梯子已經被人從下面給撤下去了,但掀開之後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這下面應當是一條密道,不然的話,總歸也不會是酒窖,更不會是土豆窖之類的,因爲大秦還并沒有土豆這玩意……
“大堂堂大秦鹹陽城,竟有此事發生,今日你務必徹查!”
“父親放心,高這就率人下去一探究竟!”
說着話,嬴高一招手,身後朱家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兩人多高的木梯,噌一下子就放了下去,這麽高的梯子,竟然也才剛剛夠用,足以見得這底下到底是多大的一個空間。
看着朱家藝高人膽大的當先就往下攀爬而去,嬴高也是一口唾沫吐到了手心,心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管這到底是個啥穴,也得下了!緊接着就要下去。
“莫要急切,今日朕随爾等去一探究竟!看我大秦都城之中到底隐藏着何種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