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縱然如此,赢高最後得到的也不過是董喜嘴裏那個鹹陽的神秘官吏和一大堆竹簡,也就是董喜接到了任務,至于其他的事兒,就算是刺殺赢高的那隊訓練有素的殺手,董喜都是一無所知的。
都到了這麽個份上,赢高是相信董喜的,或許他還能從董喜提供的一大堆東西裏翻出幾樣有用的,但是卻不可能是這幾天的事了,他想要從這次隕石刻字的事情裏把他想要揪出來的人給揪出來,隻能等回到鹹陽時間充足的時候了。
但是等他回了鹹陽,把董喜等人交給自己的老爹始皇帝,雖然自己擺明了一定是大功一件,但是以始皇帝的脾氣秉性,那肯定是死法都不帶讓别人幫着選的,董喜等人一離開人世,赢高想要做的事當然又是個萬丈高樓平地起的局面。
當然,這所有的一切還得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赢高得把董喜等人安全的押送回鹹陽,萬一半道上跑了或者讓人給整死了,這一趟又是白玩。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赢高當然正好可以測試一下蕭何和曹參的水平,自己之前可是在馮劫的面前把牛皮都吹出去了,萬一這倆人并沒有前世史書中推崇的那麽牛掰,赢高都不知道今後自己還應不應該相信自己腦袋裏裝着的那些個東西了。
在睡夢中,赢高已然回到了鹹陽,正在自己府中的床榻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享受着馮清無微不至的服務,那久違的感覺,别提有多舒爽了,但是,就在赢高感覺到了頂峰,剛要有所突破的當口,一個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直到他的耳旁,霎時間就把赢高從雲端給拽到了水泥地上。
極不情願的睜開自己的雙眼,映入眼中的果然又是朱家那張并不難看看卻讓他很想揍上幾拳的大臉。
“何事?”
朱家這兩天顯然已經習慣了赢高剛剛被吵醒時的這幅德行,聽了這話不以爲意,隻是嘿嘿一笑,指着赢高的胯下低聲道:“公子是否先行更衣?”
赢高順着朱家那賤兮兮的手指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囧境,夢的确是被吵醒了,但是身上的反應那可不是一秒鍾就能下去的,但真要一秒鍾就下去的話,赢高哭都沒地方哭去。
事實雖然就是自己出了醜,但赢高知道,皇子的氣度那是萬萬不能丢掉的,于是冷哼一聲,微微整了整衣衫道:“閑言少叙,是否有了發現?”
“當是有所發現,公子已然睡了一日一夜的時間,禦史大夫與那二人僅睡了三個時辰,此時着某務必将公子叫醒。”
一聽這話,赢高簡單整理了一番,趕緊就向他們幾個所在的縣寺大堂走去,直覺告訴他,蕭何和曹參絕對不是兩個草包,他們是能帶給自己驚喜的。
到了堂前,馮劫的眼神已經告訴了赢高,這事有門!
“公子有所不知,此二人當真是我大秦棟梁之才,我三人合力,果真從這些竹簡和董喜的口中得到了些許線索,我等雖不知是否有用,但公子多半可知。”
“快快說來!”
赢高一指蕭何,示意讓他來介紹,當然這也是赢高對蕭何考察的一部分,赢高心說早知你這厮精通六國律法,這回我倒是要見識見識。
蕭何一看赢高的神情,一絲爲難的情緒都沒有,直接拿起了身邊的幾個竹簡,一一擺放在赢高的面前,但那上面的小篆看得赢高腦袋都大,雖然前世赢高對小篆就有研究,但這玩意哪有簡體字那麽好辨認,要是不細看就跟一大堆小蝌蚪一起找媽媽一樣,赢高哪裏受得了。
好在蕭何并沒打啞謎,擺好了竹簡之後,用自己的手指一一指出其中的數個地方,向赢高說到:“這書寫竹簡之人到底是何人,我等并無定論,但就憑這幾處的寫法和習慣,我斷定此人乃是趙國舊人!”
“可有佐證?”
赢高辦事,可是從來不拖泥帶水,他不想知道蕭何是通過什麽判斷出竹簡是趙國人所寫,因爲身邊有自己那紅着眼睛的老丈杆子監督,自己是放心的,他隻想知道,怎麽能把這件事落到實處。
“已然詢問了董喜,那數次與他送信之人,雖并未說幾次話,但也正是趙國的口音。”
“可曾詢問董喜,若是再次見到此人,他能否認出?”
“當可認出!”
問了幾個問題,赢高眼前就是一亮,心說蕭何這家夥歲數雖然不小了,但是怪不得能成了前世大漢的開國之相,用後世的話說,領導想到的事,他都想在了前面,但凡有個機會,這樣的人不當大官那就怪了。
赢高相信,在之前的曆史中,蕭何和曹參之所以選擇劉邦這麽個四五十歲的老流氓,一方面是當時的大秦的确已經是不行了,再一個那一定是劉邦前期的表現讓他們看到了成事的希望,要是劉邦沒啥領導力而且是個二百五,這送死的事打死蕭何蕭何也不會去幹,不論他和劉邦的私交是多麽的好。
所以現在,赢高要讓蕭何感覺到自己的能耐,自己年輕有爲,又是正統所歸,他還有啥理由去芒砀山找那個已經被釜底抽薪了的老流氓。
“好!明日清晨,帶上董喜等一幹犯人,返回鹹陽!這範陽善後之事,暫且交由徐公,待本公子回了鹹陽,再行論功行賞,蕭何,曹參二人,随我等一道返回鹹陽!”
至此,一條完整的線路已經出現在了赢高的腦袋裏,蕭何甚至馮劫都不知道的隐藏在鹹陽城裏那個神秘的酒肆和酒肆裏的邯鄲人,但是赢高卻知道,他相信,董喜收到的書信和往來在鹹陽城酒肆裏的人,一定是有關系的,隻要證實了這個事,他就算是邁出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