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公子!”
“先别急着道謝,若是你這七日之内依舊如同徐公那個廢物一樣,不能給本公子一個滿意的結果……”
說到這,赢高又是露出了相當之陰險的笑意,看得之前還在那笑得合不攏嘴的董喜連忙閉上了嘴,看着赢高的表情心裏直突突,心說這事弄下去一個徐公當替罪羊難道還不夠嗎。
但等了片刻,赢高卻歎了口氣道:“算了,本公子一時間也未能想到如何整治于你,若再像徐公那般,豈不是顯得本公子太過獨斷了些?你先去徹查此事,待得五日後看你表現,再行決斷!”
呼!
聽到赢高這麽一說,董喜心裏終于是松了口氣,這麽一來,起碼給了自己五天的緩沖時間,以這位公子的智商和性情,自己隻要不像徐公那麽又臭又硬的不知變通,應當還是能夠在這五天之中将此事忽悠過去的。
随着赢高像趕蒼蠅一樣擺了擺手,董喜等人終于如獲大赦一般散去了,要是再讓赢高說上幾句,又不知道有哪個倒黴蛋要被送到鹹陽去了。
“縣丞,如今這公子高依舊對隕石刻字之事揪住不放,我等應當如何應對,是否将此事告知鹹陽,請那位出出主意?”
衆人各自回府之後,一人跟随董喜來到了他的府中,正是之前被赢高叫出去辨認屍體的那名獄掾,顯然,這名獄掾對隕石刻字這件事那還是十分在意的。
“公子高給我等的期限是七天,又非是一月,七天的時候,縱使神仙也難以在此處與鹹陽之間往返,而且鹹陽的那位,可是禁止我等平白無故便去找尋他,一旦使得其暴露,我等亦無好處!”
“那……縣丞有何妙計能将這公子高打發回鹹陽,畢竟一旦……”
那獄掾說到這,被縣丞揮手打斷,顯然,這董喜是個十分謹慎之人,并非看上去那般無用。
“你且按我所言去做,就算不能使得公子高和馮劫相信,至少也能混淆其視聽。”
說完,董喜将自己的大嘴湊到那名獄掾的耳旁,低聲叮囑起來,良久,那獄掾才連連颔首,迅速離開了董喜的府中。
但是,雖然那獄掾是從董喜府中的後門離去了,但是他沒看到的是,在董喜後背不遠處的一條巷子裏,一名裹着厚厚頭巾的大漢正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那縣丞和獄掾,果然有些勾當!”
半個時辰之後,一身破舊衣衫的朱家已經出現在了赢高的屋内,顯然,那縣丞和獄掾的見面全部都落在了他的眼裏。
“哦?可曾派人繼續盯着這二人?”這個消息在赢高這并沒有引起什麽太大的反應,這樣的結果早就在他心裏了,他要知道的是,這兩人究竟玩到了什麽程度。
“公子放心,這二人若有甚不軌之相,某即刻就将其捉來!”
赢高一聽這話,連忙擺手道:“萬萬不可!此番我等前來乃是爲了查清這隕石刻字之事,此二人……就是此事的關鍵,但此事關聯頗多,并非捉了他們便可查出,故你隻需遠遠跟着即可,随時禀告,莫要打草驚蛇!”
雖然不太能理解赢高的做法,但是朱家當然點頭答應了此事,他相信,赢高這樣做了,那一定是有着他的道理的,就像現在屋外還有一衆的舞女等着跳舞呢,那都是做給别人看的,而赢高自己不會看……
這一次,和之前的一次不同,正在赢高貌似優哉遊哉的欣賞着舞女們的表演,等待着自己定下的五天時間到來的時候,董喜卻和獄掾以及兩個獄卒提前到了赢高所在的驿館。
“何故打攪本公子再此歇息?”
赢高并沒有讓那一衆的舞女退下,直接就讓人把董喜帶進了屋中,一見面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問道。
“喜冒昧,但那隕石刻字之事,今日在我範陽一衆官吏的努力下,終于有了些許發現,喜不敢耽擱,這才第一時間到了此處,想要報給公子。”
“這等事怎不早言?速速到你縣寺中再行呈報!”
聽了這話,赢高一骨碌從寬大的躺椅上起身,直接就向門外走去,表現得自己對此事那還是十分重視的。
“将人犯帶上來!”
等赢高和馮劫等人都到了縣寺中,董喜一招手,數個獄卒推搡着兩個身形魁梧的漢子,一路到了赢高的面前。
“據我等幾經查訪,這厮二人便是此番隕石刻字的主謀,若非我等昨夜連夜将其捉住,此二人多半已然逃竄,對于刻字之事,他們已然承認,有文書在此。”
說着話,董喜雙手呈上了一冊竹簡,赢高擺擺手讓他送到自己的面前,略略翻看了一遍,上面記錄着二人是如何因對大秦不滿,爲發洩怒火這才在隕石上刻字的事迹,類似與後世認罪用的供狀,竹簡的最後還有二人的簽字。
赢高接連看了兩遍那竹簡上的記錄,最後将目光停留在兩個大漢的簽名上,之後笑了笑,把竹簡遞給馮劫驗看。
“爾等二人,在那隕石上刻下了何等大逆不道之言啊?”
忽然之間,赢高看向了那兩個一直低頭的大漢,問道。
顯然,那兩個大漢有些沒想到貴爲皇子的赢高會直接上來就問,一時間,竟然全部都看向了身邊的董喜。
“爾等做了何事,從實與公子說來便可,看我作甚!”顯然董喜對于這二人的行爲那是相當不滿的。一面訓斥着,眼神卻是看向别處,并沒有和那兩人對視。
“始皇帝死……而地分。”
終于,足足過了一會,其中一個才吞吞吐吐的說了出來,當然,他說的和真實情況倒是相差不多。
“既然爾等承認了此事,自然也知這是株連族人的重罪,還有何話說啊?”赢高聽了這話也不置可否,又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道。
這一次,那兩人隻是搖頭,并未有甚言語。
“那倒是好,既然如此,那此事也無甚争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