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以赢高目前的能耐,他也就是在這給自己畫餅呢,但是赢高至少是根正苗紅的大秦皇子,可比逼迫自己的那些個阿貓阿狗強多了,所以徐公幹脆眼珠子一瞪,索性豁出去了。
“公子所言,但無不從!隻有一事……”
“你的家眷,自今日起便由我大秦禁衛暗中護佑,此事不必擔憂,更何況你去做的事,并無甚危險可言。”
徐公一聽赢高竟對自己如此上心,哪裏還有他想,當下又是推金山倒玉柱呼啦一下跪倒在地,涕淚縱橫的和赢高表述了一番衷腸。
直到赢高聽得都有些困了,徐公才發洩完了自己内心的一股子洪荒之力,擦幹淚水站了起來。
“三日後,你要陪我演一出戲,這出戲過後,方才是你真正任務的開始,你去此處……”
徐公一恢複正常,赢高便在其耳旁叮囑了起來,沒有任何信物,也沒有任何的證據,隻有長長的一番話,但聽罷此言之後,徐公颔首之餘,倒是有些不解之意。
“此人……當真能助公子一臂之力?”
“到時自然便知,這三日你且好生準備,莫要露出馬腳,此事隻有你知我知,縱然是一個榻上睡覺的夫人,也不可說!”
“謹記公子之言!”
當夜,徐公從赢高所在的驿館之中走出來的時候,臉上滿是愁苦之色,在回自己府中的途中竟然還因爲失神被木樁子拌了個跟頭,摔得半身泥漿。
這一幕,也被一些周邊黔首打扮的人看在眼裏,直到徐公失魂落魄的回了府,此人才若有所思的離去了。
次日,赢高再一次将衆人全部都召集到了縣寺的堂前,自己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之上,旁邊坐着氣度不凡的老丈杆子馮劫,仿佛底下的一幹人等都是待審問的犯人一般。
“啪!”
人剛剛到齊,赢高對着面前的桌案就是一巴掌,吓得衆人一激靈,全都低下了頭,而赢高自己也是疼的連連在桌下甩手,這一下那是真疼啊!但爲了節目效果,他也隻能忍了。
“熒惑守心,皇子遇刺!這一樁樁一件件,皆是發生在你範陽地界之上,就憑這兩點,爾等就難辭其咎!尤其是縣令徐公,你身爲這範陽的龍頭,竟然對這兩件大事一無所知,我大秦要你何用?”
赢高說到最後,話語直指站在人群頭前的徐公,徐公頭上冒着冷汗,顫顫巍巍的站在那裏,哪敢回話?
冷眼掃視了一番之後,赢高又輕輕咳了數聲,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馮劫,繼續道:“若是依我之見,今日便将爾等盡皆拿下!無奈禦史大夫仁慈,與我商議欲寬限爾等三日,三日之後,再無此兩事消息,我先将縣令徐公押送回鹹陽聽候處置!”
說完之後,赢高直接站起身來,一揮衣袖進了内室,端的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帶走一片雲彩。
在赢高離去之後,範陽縣的一衆官吏呆立當場,顯然沒想到赢高竟然是這麽一個暴脾氣的公子,而縣丞董喜和簇擁在他身後的一幹人等,看了看雙目無神顯然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徐公,冷哼一聲便自顧自走了,反正赢高說的三天期限到頭來不過針對的是徐公,所以這三天,和他們可是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但董喜不知道的是,當他們全部都趾高氣揚的走出門的時候,一副苦瓜臉的徐公竟然看四下已經無人,嘴角泛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
“公子,你如此做來,雖我知你多半是用心良苦,但傳出去的話,對公子名聲可是并無好處啊!”
回到驿館之後,馮劫與赢高商議案情的時候不由得面帶擔憂之色的提醒道。
沒錯,在這個時代,人的名樹的影,一旦傳出去了,讓老百姓心裏形成了固有印象了,再想有什麽改變可就有點難了。
在馮劫的心裏,赢高的能耐已經是到了可以和扶蘇争上一争的時候了,實在是不應該這麽敗壞自己的名聲,現在可不比在鹹陽皇城裏,這個事一旦在老百姓裏傳開了,說大秦公子高一到範陽不問青紅皂白就把縣令給拿下了,那赢高顯然隻有被老百姓指着脊梁骨罵的份。
對于自己老丈人的好心,赢高當然是要領情的,之前和徐公之間的約定,赢高還沒告訴馮劫,因爲這件事,實在是知道的人越少表現得就會越真實,另外一點就是,馮劫可能不一定能理解自己讓徐公去幹的事,所以赢高決定,還是等事情辦完了,再讓事實來說話比較好。
“外舅不必擔憂,非常時期,須得行非常之事,若能擒獲意欲對我大秦江山不軌之人,高一人沒了聲望又能如何?”
這是何等的家國情懷,馮劫聽了之後,哪還有半句反駁之言,這要是再質疑,反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況且赢高在鹹陽神神秘秘的,他已經習慣了,所以也不再多問。
這三天的時間,徐公可謂是發動了全範陽的人手去徹查這件事,但是在董喜等大部分官吏出工不出力的一番配合下,當然是什麽結果都沒能查出來。
而反觀赢高,那可是逍遙的緊,雖然驿館和鹹陽自己的府邸相比那是差了不少,但是在赢高的授意下,他的兩個侍衛幾乎是把整個範陽乃至東郡所有叫得上名号的美食全部弄來給赢高嘗了一遍。
而且赢高的屋内,那歌姬舞女也是不斷,這家夥不但自己享受,還拉着自己的老丈杆子一起飽眼福,到最後把馮劫的一張老臉氣的都有點綠油油的了,要不是每到深夜赢高就把那些舞女盡皆打發走了,馮劫還真就得質問質問赢高,你這貨到底是忽悠範陽的官吏呢還是忽悠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