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赢高仔細看了看這名叫做‘黃仲’之人的戶籍資料,再聯想到他那結實的肌肉和紅潤的面頰,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這厮身上有蹊跷……嘿嘿,此番看我如何調教于你。”沉思了片刻,赢高面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要是前世認識赢高的人看到他這個笑容的話,基本都會躲得遠遠的,因爲這樣的表情預示着他的心裏正在醞釀着令人防不勝防的陰謀。
等到這第一日的修建完成,已然是到了日落時分,因爲赢高身份的關系,給他準備的營帳距離服役之人尚有一小段的距離,他的吃食也是從鹹陽城中現送來的,對于這一點,赢高還是滿意的。
“去将那喚作黃仲之人召來,我有要事相訊!”
吃飽喝足之後,赢高對一路跟着自己的侍衛下令道。此時在他的周圍,隻有兩名侍衛護佑,但是這兩名侍衛都是自幼跟着他的,忠誠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赢高發現這兩名侍衛除了人高馬大之外,功夫簡直是稀松平常,要将他這樣絲毫不會拳腳的人制服,也要費上不少的氣力,但是顯然,現在的赢高沒得選,鹹陽宮的侍衛倒是不少,但是讓他把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帶到自己的身邊,他顯然是不會這樣做的。
一名侍衛離去之後,赢高又擺了擺手,将自己的另一名侍衛叫到身邊,在他的耳邊低語了數句。
但那名侍衛聽完赢高的話卻露出了一副有些驚恐的神情,低聲道:“這……此人十分危險,一旦……”
赢高當然知道,這家夥不過是因爲之前在自己的面前見識到了那黃仲的一身橫肉,所以對于自己讓他做的事有些害怕罷了,當下就擺了擺手道:“你若是不如此,明日便也去跟随那兩千服役之人修建新宮去罷!”
聽了這話,那侍衛才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向赢高所在的臨時大帳門口走去。
隻過了片刻,就聽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之後是赢高侍衛的聲音:“公子,黃仲已然帶到。”
“使其獨自入内即可。”裏面傳來的是赢高淡淡的聲音。
這黃仲此時心裏也是有着不少的疑問,經過這一日的時間,他們已經知道了這督造新宮之人正是始皇帝的親子赢高,他對于鹹陽的情形并不是十分了解,自然也不知道赢高在衆多皇子之中堪憂的地位。
此時他心裏占了多數的,是對赢高的好奇,因爲在他的印象裏,沒有哪一個皇子會有閑情逸緻去改良自己可能一輩子也用不上的鋸子,但是白天的時候從赢高嘴裏說出來的,正是這鋸子乃是他親自改良的。所以在這黃仲的心中,赢高要不是一個好大喜功的人,他就是一個非同尋常的皇子。
心裏想着,黃仲一撩門簾就進了赢高的帳内,隻見赢高正端坐在他對面的榻上,見到黃仲,沖他笑了笑。
但是這黃仲正要施禮的時候,心中卻警兆突生,眼角的餘光所及之下,就看到一道身影從自己的旁邊沖出,一瞬間,碩大的拳頭就已經到了自己的面前。
而赢高,此時依舊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嘻嘻的看着,不錯,這埋伏在入口旁邊揮拳的人正是他的侍衛,而這件事無疑也正是在赢高的指示下做出來的。
但是出乎赢高意料之外的是,原本侍衛的拳頭已經馬上就到了那黃仲的面門,就一眨眼的功夫,不知怎地赢高的侍衛已經就四腳朝天躺在地上了,慘叫聲随之傳來。
“公子,速速救我,速速救我!”黃仲還沒采取下一步動作,隻是握緊拳頭晃了一下,赢高的侍衛就已經是高聲的向赢高開始求救,仿佛自己已經被刀架在了脖子上一樣。
這樣難怪,那兩個侍衛時從小就跟着赢高的,赢高窩囊,他們又哪裏能學到上等的功夫,挨欺負了隻能帶着赢高逃跑,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這般模樣。
“還不速速退下,我大秦皇子的臉都讓你給丢盡了!”
聽了這句話,侍衛連忙連滾帶爬的溜了,也不怪赢高這樣說,赢高隻不過要求他吓唬一下黃仲,但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收手,黃仲一矮身的功夫,自己就已經摔倒在地了,顯然,這個黃仲的武藝和自己不是一個級别的,這讓他除了向赢高求救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了。
侍衛退下後,帳裏隻剩下赢高和黃仲兩人了,對于赢高的這一出,黃仲倒是有些不明所以,他之前沒見過赢高,更沒見過他的侍衛,一進來就來了這麽一出,要說是赢高喜歡濫殺無辜,現在他的侍衛又已經跑了,所以這一下意義何在,他到底也沒想明白。
“不知公子召仲前來,所謂何事?”雖然險些遭襲破了相,但是大秦的禮法他還是要遵守的,更何況他的心裏,還有着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要求他要盡可能的低調,之前在廣場上因爲沒忍住而站了出來已經讓他十分後悔,此時絕不想再有什麽與衆不同之處了。
“所爲何事?适才見壯士身手了得,我的貼身侍衛完全不敵,這樣的身手,到了軍中怕是早已經累積軍功免了徭役,怎能還在此處蹉跎?”
黃仲聽了這話,面色微微一僵,但還是笑道:“還不曾有甚軍功在身……”
赢高聽了這話,又是嘿嘿一笑,指着自己側面的座位道:“莫要拘謹,坐下便可,我還有話相問。”
那黃仲見赢高這幅神情,微微松了口氣,跪坐在赢高面前的席子上,但赢高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險些跌倒在地。
“那真正的黃仲,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