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特長。要說在我諸多平庸的能力中,有什麽算是稍微有點突出的話,那就是編程了。”說話的當口,手中普通武器的某個内存數值終于被金光覆寫。數值古怪的一扭,而後便死死鎖定。
現在,這把普普通通的沙漠之鷹,也是無限子彈。
“所以,大多數時候可以把我當成個……”老六目光陰沉淩厲,看人一眼就能把人吓哭:“黑客。”
“黑客?”詹藍聞言嘴角抽搐,表情僵硬,勉強接話:“我、我也是靠鍵盤讨生活的,和大哥很像呢,呵呵,呵呵呵!”
其他人也都臉上強笑,心中腹诽。
我信你個鬼!
老六看着腕表中的任務列表,随口向詹藍問道:“我記得這個電影中,‘嚏病毒’的原液和解藥其實就在旁邊這輛火車裏吧。”
詹藍一愣,然後眼睛亮起來:“是這樣沒錯,大……大黑哥。”詹藍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老六,既然老六自稱黑客,于是就叫了大黑哥。“您是想現在就拿到‘嚏病毒’解藥嗎?要是那樣的話,倒确實給我們增加了很大勝算,不用再害怕喪屍了!”
遠處的張捷嗤之以鼻:“哪有那麽容易。一來,任務要求我們不能遠離馬修艾迪森。不跟着馬修的話,我們就會死。二來,那些劇情人物也不是傻子。我們要是有奇怪的舉動,就會引起他們的敵視,甚至會産生莫測的後果,比如拉着我們去走激光通道什麽的。”
“更何況,我們在恐怖片中存活下來的最大依仗,就是知道劇情。一旦改變劇情,風險就會直線上升。所以我勸各位還是不要輕舉妄——”
嘭。
一聲槍響。
一個雇傭兵的腦袋應聲爆開,血濺三米。
赫然是老六開槍了。
他竟然主動開槍,射殺了本應該是己方的雇傭兵!
所有人都吓呆了,傻在原地,不知所措。
雇傭軍們則立刻回身,高喊着準備還擊:“這些人有問題,将他們全部——”
嘭嘭嘭嘭。
老六接連不斷的開槍,後坐力巨大的沙漠之鷹在他手中像玩具一樣穩定,猛烈的火光噴出槍口,在昏暗的地下月台上照的他的面孔忽明忽暗。
詹藍鄭紮等人驚恐下蹲,捂住耳朵。老六則站在原地,精準、高效、穩定、無情的收割着所有雇傭兵的生命。
前後不過兩秒鍾,射擊就停止了。
槍口青煙袅袅,老六收回手槍,腕表上跳出了若幹“獲得支線劇情”的提示。
鄭紮抹了一把臉,滿手都是鮮血。他驚駭的看向四周,劇情人物已經幾乎全滅。從強壯的男人,到嬌俏的女人,從叫不上名字的龍套,到劇情主角愛麗撕,全都死的幹幹淨淨。男人,女人,難看,好看,在槍口之下全無差别。
最後還有一個人在呻吟,就是雇傭兵隊長馬修。大口徑槍械将他的四肢全數打殘,他倒在血泊中不斷慘叫,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連自盡都做不到。
鄭紮的瞳孔縮緊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然後他猛然跳起來,失控的對着老六大吼道:“你、你到底在幹什麽!這些人和我們無冤無仇,他、他們、他們本來可以成爲我們的隊友,你怎麽可以這樣——”
咔嚓,槍口頂在了鄭紮腦門上,老六滿臉冷酷:“嗯?”
鄭紮的牙齒咯咯打架,他在害怕,他在恐懼。熾熱的槍口在他的眉心滋滋的燙下了傷疤,劇烈的疼痛和死亡的威脅讓他整個醒了,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在遊戲中,這是真的會死人的。
他不要死。
他不想死。
但是……
“他們,也是一條生命。”
鄭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這句話的,他也想抽自己的嘴巴子,但他就是這麽說了,這是他内心的選擇。
詹藍咽着口水,期期艾艾的湊上來,不自量力的想打圓場。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膽大包天,但她确實不希望鄭紮死在這裏。
老六卻一下子收起了槍,難得的解釋了一下:“對你來說他們可能是生命,但對我來說他們不是。”
“你打遊戲會在乎殺過多少NPC嗎?”
“你進食會在乎吃過多少片面包嗎?”
“你不在乎。”
“我也同樣,不會在乎。”
角落裏的張捷暗自驚懼悚然,這種無法無天漠視一切的人,或許才最适合無限的恐怖世界吧。
鄭紮還想說什麽,卻被詹藍一下拉住。他回頭看了看其他驚懼無助的人,消停了。
老六拿起軍醫的醫療包,簡單給馬修止血,然後提起馬修就走向了列車。金環之眼掃視整個車廂,老六沒有浪費一絲時間,直接找到了“嚏病毒”原液和解藥。
念脈轉動,铿锵一下換來了生物學念脈。
生物學與金環産生了聯系,金環又發出光亮籠罩了原液和解藥。老六不斷破解虛拟世界的生物學,同時也在對照和勘誤中不斷增長着真實的生物學水平。
不多時,“嚏病毒”被解析完畢,所有可能的效果全部列了出來。最差的結果是變成喪屍,最好的結果則是産生各種強化,并解開一種叫“核酸鎖”的限制,獲得更大的力量。
“幾率算法還未搞清,觸發機制也沒有理解,内存地址更沒找到,還需要進一步破解。”老六想罷,反手把原液注射到馬修身體裏。金光時刻籠罩着馬修,馬修就是他的第一個實驗品。
然後他站起來,看向蜂巢基地的鋼鐵閘門。
他還需要更多搜索樣本。
另外一邊,幾個腦子活的新人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能躺赢。
“等一下,傭兵全滅了,馬修殘廢了,那不是說我們根本用不着進入蜂巢了嗎?”
“欸,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我們隻要在這裏等一天就可以了!”
“沒有傭兵開門,‘嚏病毒’就不會洩露,基地主機智能‘绯皇後’也就不會開啓生物設施,更不會放出那些可怕的喪屍和爬舔者,我們現在徹底安全了!”
“哈哈,我真蠢,真的。剛剛還覺得那大個子舉動不智,現在才發現人家才是真正的大聰明,一勞永逸解決所有問題。如今管電子設備的傭兵死了,大閘門想開都開不了,咱們躺着等就可以了!”
“诶,你們看他,他幹什麽呢?”
衆人一回頭,就看到老六拖着呻吟的馬修來到了閘門旁邊,伸手按在了密碼鎖上。
金光發動,入侵線路。
電影中,基地被一個叫‘绯皇後’的人工智能程序掌握。這個绯皇後管控着基地中所有設備的運轉開閉,是影片裏最大的反派。
現在,老六卻冷哼一聲:弱,這绯皇後太弱了。
滴,紅燈變成綠燈。
巨大的閘門隆隆作響,緩緩開啓。閘門後面的基地,像是被開啓的潘多拉魔盒,對整個世界傾瀉出無窮的惡意。
所有人面色狂變,有人甚至忍不住叫起來:“你怎麽把門打開了?!”
老六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我說過,我是個黑客。”
衆人凝噎。
我們問的是這個嗎?
但看在沙漠之鷹的份上,想說的可以不說,想問的也可以不問。
老六不再說話,扛着馬修走進了基地裏面。他所過之處,側燈頂燈逐個開啓,就像最弱小的魔巢在戰戰兢兢的迎接黑暗帝王的莅臨。
其餘人互相對視,大多數人都不想進入基地,但馬修在對方手上,隻能無奈跟着走,心中恨的牙癢癢。
鄭紮則忍着惡心從傭兵屍體手中拿過槍械,又給詹藍找了把手槍,盡可能的全副武裝了自己,随後走進了蜂巢基地,走進了無盡恐怖的第一幕。
然後,他們很快發現,這裏其實并沒有什麽恐怖的,因爲某位黑客已經carry全場。
電影、遊戲中恐怖的一大原因,是光明太少、陰影太多。漆黑的幽閉空間讓人渾身發毛,還有不知會從哪裏襲來的喪屍,讓這個基地危機四伏。
可是現在,整個基地的燈都被打開了。
打開燈之後就會發現,這裏和社畜們平時上班的地方沒有多少區别。
最關鍵的是,強大的武力專治各種恐懼症。
追着槍聲一路前盡,一路都是被爆頭的喪屍。
詹藍快跑兩步追上了老六,隻見老六站在一扇密閉門前,那扇門非常配合的打開了僅容一人通過的寬度。門後數不清的喪屍被聲音吸引,然後就像排隊槍斃一樣乖乖送死,給他貢獻着輪回點數。
這一幕又恐怖又滑稽,詹藍覺得又怕又好玩,忍不住問道:“大黑哥,你怎麽不怕呢?”
老六面無表情:“因爲它們太弱了。”
确實太弱了。
這玩意兒行動慢、力量弱、進化潛力忽略不計、行爲模式單一極其好預測,而且根本沒有任何組織性,無法有效形成規模效應。别說和天啓、邪穢比了,就算是最低等的虛靈死體,也比這些玩意兒強。
對老六來說,打這些喪屍,隻是爲了以喪屍爲藍本輔助破解“嚏病毒”原液機制,順便刷點分罷了。
砰砰砰,這個窩點清除完畢。
金光從腳邊的喪屍屍體身上收回,這些生物已經沒有價值,需要更複雜更高級的樣本。
老六向前,衆人跟随,很快來到了電影中的經典場景——爬舔者倉庫。
多更一章,加快速度。似是而非的名字不僅是爲了規避版權問題,也是故意爲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