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劉志豪敬了個禮，然後操控裝甲車展開貨艙把鐵塊頭裝進去，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石鐵柱也龍行虎步的走了，在他身後，印方基地長官依然懵懵的。十天之後，他就會因爲“心中有鬼撐不住調查和審訊”，驚悸而亡。
有無極劫力，常人世界裏，石鐵柱真的可以橫行無忌。在了解人類社會規則的前提下，究極人類真的可以爲所欲爲。
一望無際的磚紅色大地上，裝甲車高速奔行着。
這輛裝甲可以走基地間的真空管道線以超高的速度交通，就像劉志豪來的時候一樣。但最終，這輛車還是選擇在曠野上穿梭。
直徑超過一米八的巨大輪胎碾過大地，厚實的裝甲阻擋着終年不息的狂風和寒冷。手指節大小的沙礫鋪滿了整個戈壁，如此景色在地球确實無法見到。
火星，是這個世界線的人類第一個也是現在唯一一個相對成熟的外星殖民星。雖然，這所謂的殖民僅限于科研和軍事駐紮，民用商用少之又少，但也可以說是開了個好頭。
軍車在大戈壁上狂奔着，石鐵柱躺坐在副駕駛席上。連長親自給他開車，他卻沒有任何不适應，頭枕雙臂怡然自得。
在人前，劉志豪是連長。
但是在私底下的時候——
“叔，牛逼炸了啊，不愧是東風連的扛旗手！”劉志豪一邊開車，一邊興奮的對着石鐵柱說道：“我早就說過你得好好治治，你看，稍微調養一下立刻以一擋百，我說的沒錯吧？”
劉志豪瞟了一眼石鐵柱的腦袋：“不過叔，你這調養的效果也是夠驚人的，白頭發都變黑了，整個人比從前帥了500%不止，你這是咋整的？”
石鐵柱老神在在：“我這隻是恢複舊貌。”
嘴裏應付着劉志豪，石鐵柱大部分注意力，卻集中在石鐵心身上。
準确的說，他正在猶豫，倒地要不要結算所謂的“天命任務”——沒錯，他感覺到，自己可以控制是否結算，要點就在于自己是否認可了成果。
身體已經恢複了。
不僅恢複了，甚至比從前還強出太多，輕易就超過了認知中的極限。
但那個任務該結算嗎？
石鐵柱自認爲是一個不打折扣的厚道人，既然賣家圖文和實物相符、甚至超出預期，他就得确認收貨然後五星好評而且會盡可能地發買家秀。
但這一次不是簡單的交易，這一次的家夥可能是“域外天魔”，認可與否很可能造成複雜影響，自己到底要不要确認收貨？
剛剛大開殺戒，一口氣殺了三百多人，并不是單純的複仇洩憤。
除了各種明裏暗裏的目的以外，還有一個隐晦的目的就是試探石鐵心的反應。如果石鐵心因殺戮而歡樂、愉悅、有獲得感滿足感，那鐵定是域外天魔，自己就斷然不能任由這家夥得逞。
但這家夥并沒有這種反應，而是既不膽怯也不渴望，表現的冷靜而克制，這一點上來說倒是很出色。
所以石鐵柱正在猶豫這件事。
駕駛席上，劉志豪則哈哈大笑：“可拉倒吧！我從小在連隊大院長大，你年輕時什麽樣我還不知道？”
石鐵柱聽到後，堅若磐石的臉上也微微笑起來，很是柔和。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從前。
一個聲音忽然從心底響起：“這小夥子是你的老相識？”
“對。”石鐵柱緩緩道：“2023年，東風連初步組建，那年我20歲，進入了東風連一期的六人隊伍，組建了東風第一小隊。當時劉志豪這小子還是個很小的小屁孩，每天從幼兒園放學後就看我們訓練，是我們看着長大的。”
會想起那段燙金色的流光歲月，石鐵柱的眼神也不由柔和了。
雖然教官很兇，訓練很苦，可那确實是石鐵柱最爲幸福快樂、最有歸屬感榮譽感使命感的一段時光。
石鐵心好奇道：“你們的訓練基地應該是外人禁止入内的吧，這小夥子能自由出入看你們訓練，是你戰友的孩子嗎？”
“不是。東風連全連三十六人，沒有一個結婚的，自然沒有孩子。劉志豪是我們教官李雲夢的孩子。”
回答過這一句，石鐵柱忽然感覺意興闌珊，心中甚至泛起悲涼。
流光歲月，一去不返了。
唯一還能記住這一切的，就是他像框中的老照片。分别是東風第一隊的合照，以及東風連全連的大合照。但那段歲月已經過去了，就像是他的戰友，一個又一個消失在紛飛的戰火中。
幸好還有教官，她還在，就好像主心骨還在，讓石鐵柱的心中還有些許安慰。
可所有這些，又能和誰訴說呢？
或許，整個世界上，也就隻有身旁的這小家夥，能夠略知一二吧。
“嗯……嗯？”石鐵心忽然叫道：“你等會兒，你們教官，叫李雲夢？”
石鐵柱理所應當：“對啊，怎麽了？”
“這個小夥子，是她兒子？！”
“是這樣沒錯。”
“我擦——！”石鐵心瞅着畫面中英姿勃發的帥氣青年，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小子是肉肉？！”
石鐵柱聞言，也吃了一驚：“你怎麽知道他小名叫肉肉？”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他有個姐姐，小名叫佩佩。他還有個爹，姓劉，對不對？”
“對……”石鐵柱有點懵：“但你怎麽知道的？”
“因爲我認識他們啊！你教官，李雲夢，就是夢夢姐啊！”石鐵心不可置信的比劃着大小：“我認識的肉肉才兩歲大，說話隻會‘不不不’，天天對他爹老劉無影手加絕孫腳再加沖天頭槌。一眨眼的功夫，對我來說真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經變成大小夥子了，都比我還大了！歲月，還真是神奇啊——”
石鐵柱一聽這個頓時來勁兒了：“聽你這意思，你和這一家子很熟？”
“何止是熟，夢夢姐是我教官——兩回！”石鐵心立刻将主世界線的九城大比，以及鳳鳴一中的辯論大賽滔滔不絕的說了出來。
說罷，石鐵心感慨萬千：“這人和人的緣分真是妙不可言，明明已經跨越了世界線、改變了可能性，連世界的面貌都大爲不同，但有緣的人還是會相聚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