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關城築好後,整個遼南近萬平方公裏的土地徹底納入平遼軍懷抱中。然而這麽遼闊的土地,連軍隊帶百姓全加起來也就兩三萬人,人口數量實在太少太少!
自己好歹也是平遼将軍東江總兵,堂堂的一鎮軍閥手中隻有這點人手,讓王業泰如何能夠滿足?
全部的軍隊加起來也就一萬多人,這些人哪怕全部練成精銳,又如何能與建奴正面抗衡?
建奴光是旗丁便有六七萬人,若是再加上附屬蒙古人漢軍旗包衣奴隸,全部動員起來總兵力能達到十萬人,而且這十萬人大半都是能征善戰的精銳。
手中至少有四五萬人馬,王業泰才有底氣與建奴正面作戰。然而現在全部軍隊加起來也就一萬多人,這點兵力實在不夠看。
但是整個遼南東江都是地廣人稀,原本的遼民都逃往一空,想擴充軍隊并非容易。
經過考慮之後,能增加實力的辦法有兩個,一個便是宋知學所說,向朝廷請旨,把逃到山東的遼民遷回遼南。若是所有逃到山東的遼民悉數遷回的話,王業泰手中便會多上十多萬百姓,所有青壯都征召入伍的話,軍隊也會多一兩萬人。
不過這件事情需要和登萊巡撫孫元化商議之後才能向朝廷請旨,王業泰已經給寫信送往登州和孫元化商議此事。
還有一個增加實力的辦法,便是把駐紮在廣鹿島、長山島等島嶼的東江軍全部收編,這樣的話能直接多出七八千人馬。
不過廣鹿等島嶼駐紮的東江軍由毛承祿等人統領,這幫人是已經死去的毛文龍真正嫡系,毛承祿是毛文龍的養子,官職爲東江副總兵,向來以毛文龍繼承人自居,對初來乍到的王業泰并不服氣。廣鹿島等島嶼相當于毛承祿的私人地盤,廣鹿島的軍隊便是毛承祿的私軍,連王業泰這個正牌總兵都無法調動。
特别是王業泰占據皮島之後,毛承祿等人對王業泰的警惕性更重,很害怕王業泰再順勢吞并了他們的軍隊,對旅順方面一直防範甚嚴。
而這半年來,王業泰急于鞏固遼南地盤、建立穩固防線、開發收入來源,害怕毛承祿等人被逼迫過甚會投降建奴,并沒有急着對毛承祿等人動手,而是按照朝廷制度,糧饷分毫不缺的供應着。
現在,金州關城築好,整個遼南都納入懷抱,再挾兩次擊敗建奴之威,對廣鹿島動手的時機終于到了。
當然,這裏說的動手并非直接派兵攻打,畢竟毛承祿還是朝廷的将領,其屬下是朝廷的官兵,無緣無故便是王業泰也沒法出兵征伐。
所以,王業泰決定采用軟硬兼施的手段,慢慢的對付毛承祿。
硬的手段便是以平遼将軍東江總兵的身份給毛承祿下令,調其部下五千人協防金州。毛承祿手下軍隊也就七八千,若是其聽令派出五千軍隊來金州的話,其實力損失大半再也不足爲懼,而王業泰也會毫不客氣的把這五千軍隊分割改編直到完全吞并。
當然,毛承祿不傻,不會甘心把手中的軍隊拱手送給王業泰,對王業泰的調兵命令肯定會陰奉陽違找借口推辭。
事實也是如此,十月初,王業泰的調兵令到了廣鹿島,被毛承祿以需要防範後金的名義拒絕調兵,并且毛承祿對旅順擺出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王業泰便順勢下令,以毛承祿不服從調遣的名義,扣下了給廣鹿島運送冬季糧饷的三艘海船。王業泰倒要看看,沒有了糧饷,毛承祿還會如何嚣張?會不會屈服?
糧船被扣的消息很快傳到廣鹿島,頓時惹得廣鹿島上萬軍民大嘩,這三艘海船載的是上萬軍民過冬的糧食,沒有了這批糧食,恐怕大半人都會餓死。
“大人,咱們不能受這窩囊氣啊,要是聽從王業泰的話,咱們手中的這點兵力一個也保不住。沒看到沈世奎、張濤等人投靠了王業泰後什麽待遇?一個個都被剝奪了兵權,隻能領個閑職。王業泰分明是想用糧饷逼咱們就範!”毛承祿的心腹屬下,遊擊将軍陳光福叫道。
“可是沒有這批糧饷,咱們廣鹿、長山諸島七千多兄弟及家眷該怎麽渡過這個冬天啊?”毛承祿另一個叫蘇有功的部下道。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王業泰不仁休怪咱們不義。有七千軍隊在手,找些吃的還不容易!不行便去偷,去搶,甚至幹脆投降大金國。”陳光福惡狠狠道。
“投降大金,咱們東江鎮可是和建奴仇深似海啊。”蘇有功喃喃的道。
東江鎮軍隊都是遼民組成,十多年來和建奴反複厮殺,幾乎家家都有人死在建奴手中,每個人都和建奴有着家國之仇。若非走投無路,沒人願意投靠建奴。
“投降建奴的事情不要說了,暫時還沒有走到那一步!”毛承祿終于說話了,“王業泰雖然是平遼總兵,可這東江鎮并非他一手遮天,他的上面還有登萊巡撫,還有薊遼督師,還有朝廷!
咱們這就派人前往登州向登萊巡撫孫元化告狀,告訴孫元化若是過冬糧饷無法解決,恐怕廣鹿島長山島等島嶼将不複爲大明所有。我就不信孫元化還有朝廷會聽憑王業泰胡作非爲!”
“可是聽聞王業泰和孫元化走的很近,孫元化還指着王業泰繼續爲他立功呢,要是不幫咱們不給咱們主持公道怎麽辦?”陳光福問道。
“不主持公道?”毛承祿冷笑了起來,“咱們這七千兄弟手中的家夥也不是擺設!到時咱們就乘船前往山東沿海,去奪去搶便是!反正廣鹿島和山東也就數日的海程。孫元化要是不害怕的話,盡管和王業泰站在一邊!”
“好主意!”蘇有功眼前一亮,“朝廷的這些官員最怕治下出事,咱們隻要稍微鬧出一點的動靜,那孫元化便不得不聽咱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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