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萬人同樣分爲護軍和行營兵,護軍營兩千人都是白甲兵紅甲兵,充作莽古爾泰的親衛營。另外八千人則是行營兵,卻也人人披甲,分由德格類、嶽托、阿濟格等人統領。
因爲是出兵攻打遼南荒蕪之地,并非搶劫肥膏的大明關内,再加上忙着收割地裏莊稼,此次出征除了被征調的旗丁以外,并沒有旗丁自願加入充作無甲兵,而出征的旗丁大都也沒有帶家裏的包衣奴隸跟着。故一萬大軍,悉數都是旗丁精銳。
八旗兵雖然作戰模式更多的是下馬步戰破陣,但卻人人有馬代步,而從沈陽一路南下到金州都有官道相通,行軍速度極快。
幸虧王業泰一直注意對建奴情報收集工作,在遼陽海州等的放有敵情司細作,不過等王業泰收到建奴攻來消息時,莽古爾泰大軍已經距離金州隻有百裏了。
“一萬八旗殺了過來?來的真是好快啊!”王業泰聞報歎道。
“幸虧大帥您高瞻遠矚,依山傍海先修築了這道城牆,有這道城牆在,擋住建奴攻擊應無問題。”李彥直道,“不過畢竟金州城沒有修好,若是建奴選擇小隊人馬翻越山嶺繞到我們身後,也會非常的麻煩,咱們需要注意這點。”
遼南半島多高山丘陵,中間是險峻連綿的群山,由中央向東西兩側階梯型降低直到海濱,因爲有群山隔離,建奴從遼陽沈陽殺來隻能選擇走西側的遼河平原,沿着海州蓋州一路南下。而平地到達金州後逐漸變窄,而到了金州後平地更少。王業泰所建的金州新城就卡在進入遼南旅順的西側入口,一道城牆把南北徹底隔開,不攻破這道城牆,建奴大軍根本沒法繼續南下。
但是建奴若是派出小股軍隊抛棄辎重戰馬的話,也能夠翻越東側的山嶺繞到城牆背後,所以李彥直便提醒了一下。
王業泰點點頭:“是得派出部分軍隊防守各處山道,嚴防建奴偷偷翻越潛入。不過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要把紅衣大炮以及其他火炮安放在城牆炮台上,這件事便由你負責,一定要搶在建奴到達之前把紅衣大炮運上城頭。”
“屬下領命。”李彥直知道紅衣大炮對防守的重要性,答應一聲立刻去了。
王業泰又傳令停止築城,各營立刻歸建,做好防守的準備。
随着王業泰的命令,士兵們迅速的集結起來,輔兵民夫則往城牆上運送木石灰瓶等守城物質。而李彥直則帶着一幫人把十門紅衣大炮向城牆上搬運。
十門大炮已經從船上卸到岸上,每門大炮都有專門的炮車,拖拽着在路上行走毫無問題,不過要搬到兩丈多高的城牆上有些麻煩。
當然爲了搬運火炮,在城門兩側都修有平直向上的馬道,不過每門大炮重達五千斤,需要幾十個士兵同時協作才行。運上城牆後還得從炮車上卸下來安放在炮台上,畢竟木制的炮車無法承受紅衣大炮開火時強大的後坐力,總之非常麻煩。不過有李彥直負責協調,又有十幾個西夷炮兵指揮火炮的安裝,這些不需要王業泰操心。
關鍵時刻,能看出軍隊的能力強弱了,經曆了半年多的嚴格訓練,王業泰手中的平遼軍就組織性執行方面已經很強,随着主将命令下達,行動非常的迅速。
火炮的安裝,各種防守的準備,隻用了半天時間,便從熱火朝天的築城模式轉變爲防守作戰模式。城牆上旗幟招展,守城士卒盔甲明亮刀槍火铳齊全,滾石擂木灰瓶油鍋準備完備,十門五千斤紅衣大炮一字排開安裝在炮位上,黑黝黝的炮口指向北方。
黃昏時分,一匹快馬從北方官道疾馳而來,直撲金州城牆之下,馬上騎士背後背着兩杆杏黃色的三角旗。而在騎士的身後,塵土喧嚣,一隊騎兵距離他隻有不到一裏,正在死死追趕。
“是敵情司的哨探,快放下吊橋打開城門。”城門處負責守衛的張旭連忙下令。
吊橋放下,面向北方唯一的城門打開,騎士迅速的踏上吊橋,沖入城門之中。
吊橋并未拉起,城門依然洞開,挑釁的對着疾沖而來的那夥兒建奴。終于,在距離城牆一百步時,追擊的建奴騎兵勒住了戰馬,這夥追兵隻有十多人,根本不敢追入城門,不過卻也沒有退回,而是遊弋在城牆一百步的距離,觀看着城牆上的動靜。
對着城外出現的建奴騎兵,城牆上的明軍發出嘲弄的罵聲笑聲。經曆過一次旅順大勝建奴之後,王業泰手下的平南軍面對建奴已經不再畏懼。
城門緩緩關閉,吊橋升起,城牆上負責實際指揮的張旭并未作出出城追擊的意圖,這夥建奴距離城牆有些遠,超過了弓箭火铳的射程。
城牆後一裏一處高崗,是王業泰現在的中軍所在。
大帳中看着滿面風霜喘着粗氣的孟洛夫,王業泰滿眼都是贊賞,正是有這樣敢于深入建奴領地的情報人員,自己才能及時掌握建奴的動向。而孟洛夫身爲敵情司副主事,以身作則長期潛伏在敵占區,對建奴的間諜網更是由其一手打造。
“喝口水,慢慢說。”王業泰止住急着開口的孟洛夫,示意身邊的王猛給他倒上一碗水。
“咚咚咚”一碗水一飲而下,孟洛夫急促的呼吸方才平緩了下來。
“謝大帥。”孟洛夫遞回了茶碗,站直了身軀:“回大帥,建奴已經到了十裏外金州舊城,目前正在紮營,共有軍隊一萬人,領兵的是莽古爾泰。”
“天色将黑,看情況今天是打不起來了啊。也好,咱們又有一晚上的準備時間。”王業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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