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業泰的冒險卻遭到親随王猛的強烈阻止,王猛拉着王業泰的馬缰繩死也不松手。
“世子,您不能去,你要是出了意外我也活不成了。”王猛哭嚎着,若不是拉着馬缰繩,王猛都要跪在了地上。
“瞧你那副出息,不放心就上馬跟我一起去吧。”王業泰斥道,知道若是不帶上這厮自己也走不成。
王猛很害怕,很擔心王業泰的安全,但王業泰拿定了主意他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隻能也跟着騎上戰馬,心中拿定主意,一旦建奴殺來立刻拉着世子便逃回來。
本就是冒險的行動,王業泰自然不會帶太多人,就隻讓周遇吉和王猛兩個人跟着。周遇吉武力高強,王猛忠心耿耿,出了意外這兩人起碼能幫着自己擋一擋。
吩咐張旭統率着軍隊就在這等着,王業泰帶着兩人騎馬跨過了石橋向着戰場走去,走前還順手扯下一塊白布,放在漢陽造槍口上挑着。
三人三騎溜溜達達上了戰場,悠閑地彷如閑庭信步一般,城下的神機營将士知道原委還好,城上觀戰的官兵将領們驚駭的目瞪口呆。
“那不是王業泰嗎,他要去幹什麽?”李守锜附身垛口,指着剛越過石橋的王業泰三人問道。
他身邊的幾個親信點點頭,自然都認得王業泰的,可是對王業泰要幹什麽誰也不知道。
“他手裏還舉着一塊白布,難道他要去投降建奴不成?”李守锜眼睛很尖,指着王業泰挑在槍口上白布震驚的道。
“新建伯啊,先通賢弟,你王家可是世代忠良,陽明公之後,怎麽出現這樣一個孽子!”李守锜越想越覺得王業泰是要去投降,捶足頓胸叫着,“來人,給我放箭放炮,我萬萬不允許先通賢弟的兒子投敵!”
“閉嘴吧!”實在瞧不上李守锜的愚蠢,李邦華怒聲呵斥道。
“王業泰主動出城和建奴邀戰,剛剛又率部下擊潰了一支建奴騎兵,這樣的忠勇的人怎麽會投敵?李守锜,你不要動搖軍心好不好?”
李守锜道:“李大人啊李侍郎,因爲咱們沒給他開城門啊,所以王業泰心生怨恨,所以才會投敵。”
“先看看再說。”李邦華道。雖然不知道王業泰三人三騎要去作甚,但李邦華絕對相信王業泰不是投降建奴之人。
王業泰當然不知道城上人的想法,此刻的他看似渾身輕松,其實内心緊張地一逼,就怕突然有一股建奴殺來,那時自己還未接近三百米便不得不落荒而逃。
好在運氣一直在穿越者一邊,也許是隻有三人遊蕩在戰場邊緣,也許建奴八旗兵都隻顧着圍殺滿桂軍,并沒有大隊人馬殺将過來。
“将軍,要不要加快速度?”見王業泰壓着馬速優哉遊哉猶如閑庭信步,周遇吉忍不住提醒道。
王業泰搖搖頭:“跑的快會惹人注意的,就這樣慢慢接近便好。”
在王業泰心裏,最好無人注意自己,好讓自己悄悄地摸到那建奴貝勒三百米内,然後開槍射殺他!
然而注定事與願違,下了石橋不過半裏多地,已經被建奴發現,數個八旗騎兵策馬迎了過來。
怎麽辦?周遇吉和王猛看向了王業泰,是繼續前進,還是掉頭就跑?
王業泰想了下,把白布遞給王猛:“你用刀挑起來拼命搖晃,做出一副要投降的樣子。周團總,做好準備,和他們幹!”
迎過來的就五個騎兵,王業泰決定幹掉他們五個,然後快馬沖到三百米内狙殺滿清貝勒。
八旗騎兵迅速奔來,三個人卻騎馬勻速走着,雙方距離越來越近,王業泰拉下槍栓檢查了一下子彈,又刷的一下推了上去。
在距離建奴貝勒大概一裏的時候,王業泰三個終于和五個八旗騎兵相遇了。也許是看隻有三個明軍騎兵,而且手裏還舉着白旗,以爲是要投降,八旗騎兵并未動手,而是距離二十步的地方勒住了戰馬。
“你們是什麽人?要做什麽?”一個八旗兵高聲喊道,竟然會說漢話,不知是真的建奴還是投降建奴的包衣奴才。
“我們啊,要投降大金啊。”王業泰笑眯眯的道,催馬繼續前進。
“把你們武器扔到地上,跳下戰馬?”那名八旗兵命令道,戰場上明軍快要被消滅,他并沒有懷疑王業泰三人投降的意思,但還是命令三人扔下武器。
王業泰微微一笑,突然舉起步槍,“啪”的一聲,那個喊話的八旗兵已經摔落戰馬。
陰險的明狗!其他四個八旗兵大驚,立刻催動戰馬殺了過來。
快速的拉動槍栓然後推上,稍微瞄再次開火,又一個八旗兵被射殺。二十步,也就三十米的距離,對王業泰來說根本就不需要怎麽瞄準。
三十米距離,戰馬從靜止開始到跑過來怎麽也需要十來秒時間,而這十秒時間,足夠王業泰射光槍膛裏的五發子彈。
周遇吉和王猛震驚的看着五個沖來的八旗騎兵被逐一射殺,其中最後一個八旗兵見勢不妙連撥馬逃跑都來不及。
這,這到底是什麽火铳,怎麽可以射術這麽快,而且完全不需要上膛!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周遇吉的認知。事實上不久前在和兩百蒙古騎兵的作戰中,王業泰已經用過一次,但當時槍聲隐藏在虎蹲炮的轟鳴中,全副精神放在敵人身上的周遇吉并未注意。跟着王業泰身邊的王猛倒是經常看到王業泰的這杆火铳,但也從來沒想到會有這麽厲害。
“王猛,把地上的彈殼撿起來。”王業泰指着地上掉落的彈殼高喊了一聲,跟着穿越過來的子彈就三十發,用一發少一發,都用光了就得用想法這彈殼複裝,所以彈殼萬萬不容有失。
吩咐過後,王業泰打馬如飛向着前面奔去,邊走邊掏出子彈開始裝填。五名八旗騎兵被殺,再想慢條斯理的湊過去已不可能。
戰馬風馳電掣一般奔馳着,近了,更近了,感覺已經進入了三百米内,後金貝勒那群人終于反應了過來,十幾個白甲護軍打馬迎了過來。
王業泰勒住戰馬,雙手端着步槍仔細瞄準,三百米不比三十米,子彈很容易打偏。
眼睛、準星、目标,三點一線,王業泰把槍口稍微又往上擡了一點,然後果斷的扣動了扳機。一聲脆向,子彈飛離了槍膛,打着旋向遠處的目标飛去,從十來騎殺來的白甲護軍縫隙穿過,又穿過了百十米的空間,正正的射在了那後金貝勒的腦袋上。
看着那後金貝勒仰天栽落馬下,王業泰微微一笑,再次舉起步槍,卻是瞄準了那杆飄揚着的大旗,勾動扳機開火,然後看都不看一眼撥馬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