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别院時,發現吳惟華李國幀等昨日在春風樓的勳貴們都到了,讓王業泰意外的是,除了李國幀勉強和自己打了聲招呼,其他勳貴子弟對自己都是不理不睬。
這幫王八蛋怎麽了?難道都被徐子玉收買站在了他那邊?王業泰暗自警惕着,心中大罵徐子玉這個陰險小人,不過臉上笑吟吟的毫不在意。
“哒哒”的馬蹄聲響起,張妙音張世澤姑侄帶着下人們也趕來了。
看到張妙音也來了,徐子玉大喜,不懷好意的看着王業泰,心想若是張妙音現在把王業泰狠狠的揍一頓那該多好。
不過張妙音并沒有動手,隻是冷若冰霜的看了王業泰幾眼,讓徐子玉有些失望。張世澤則笑容滿面的跑到王業泰面前。
徐子玉露出自以爲迷人的笑容,很有風度的來到張妙音馬前,竟然伸手去扶張妙音下馬:“妙音妹子,小心些。”
張妙音冷冷的看着徐子玉伸出的手,突然揚起馬鞭抽了下去:“誰是你的妹子!”
徐子玉連忙抽手,卻被辮梢掠過手臂,火辣辣的痛,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尴尬。
“哈哈”
“嘻嘻”
在場的勳貴子弟們紛紛輕笑了起來。
“哈哈哈”王業泰大笑了起來,狗日的徐子玉竟然想勾搭老子的妹子,活該啊!
徐子玉也哈哈一笑,消除了尴尬,張妙音向來對所有人不假辭色,遭到冷遇徐子玉早有心理準備。他之所以如此是想借機激怒王業泰,影響王業泰的心情,好更容易的赢取比賽罷了。
寒暄了幾句,徐子玉便請衆人去花廳喝茶先休息一會兒。
“大家都很忙,免去這些客套,開始比試吧。”王業泰淡淡的道,他可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裏。
徐子玉笑道:“業泰兄既然急着輸,那就先比試吧,不過賭注可準備好了?别輸了賴賬便是。”
王業泰典賣家産捐銀子給皇帝,徐子玉就是要再赢王業泰一萬兩銀子,讓新建伯府的日子雪上加霜!所以絕不給王業泰賴賬的機會。
王業泰還未說話,張世澤笑眯眯的走上前來,從懷裏掏出一疊票據放在王業泰手裏,“這是一萬兩銀子存根,存在山西票号,随時都能支取,大哥收好。”
徐子玉臉色一寒,這才明白張世澤和張妙音爲何突然出現在這裏。張妙音不是向來和王業泰勢如水火嗎,今天爲什麽要爲王業泰站台,還幫着王業泰墊付賭資?不過這個時候徐子玉也無話可說,隻是有股妒火在心裏熊熊燃燒。
靶場早就準備好,就在别院後院演武場,兩支箭靶在五十米外立着。比賽的規則很簡單,半柱香時間射出十支羽箭,以中箭靶紅心次數多者爲勝。
站在白線之後,拿起了黃木弓,拉起弓弦又輕輕松開,王業泰試着弓的力道同時也在尋找着射箭的狀态。
另一個時空,公司步入正常有了空閑時間後,王業泰折騰起業餘愛好,他參加了一個騎射社團,在京郊北面山裏的一個馬場練習騎射,每年要在馬場呆上兩三個月時間,雖然騎射水平依然不怎麽樣,但靜立射箭水平卻是不差,據教練說,他的射箭水平不比一些專業的射箭隊員差多少。
不過王業泰以前用的弓是比賽的滑輪複合弓,有瞄準機構有平衡木,而手裏的這把這是普通的反曲弓,使用起來肯定不一樣,需要反複感受。
見王業泰裝模作樣的拉着,徐子玉嘴角露出了輕蔑笑容,這些年大家玩在一起誰還不知道誰,王業泰什麽時候練過射術?而徐子玉自己卻是練過的,雖然算不得百發百中但确信壓過王業泰完全沒有問題。
“業泰兄,就你我這樣身份,一萬兩銀子賭注太少了,要不咱們再加一些?”徐子玉突然說道。
王業泰皺了皺眉:“徐子玉,沒你這樣的,明知道老子就沒帶那麽多銀子,你要想加注早說啊!”
徐子玉笑道:“沒帶這麽多銀子沒關系,剩下的寫下欠條便是,以你我的身份,豈是賴帳不還之人!”
對徐子玉來說,根本不怕王業泰賴賬,倒是他可以拿着欠條上新建伯府讨債,讓整個新建伯府顔面掃地,看英國公張之極還會不會再把妹子許給王業泰!
“寫欠條啊。”王業泰故意猶豫了下,心中已經樂開了花,“好吧,誰怕誰!”
見王業泰色厲内荏的樣子,徐子玉臉上笑容更加燦爛。
旁邊觀戰的衆人聽到加大到十萬兩的賭注後,一個個張口結舌,十萬兩銀子的巨賭,哪怕對勳貴人家來說也少見。
李國幀等和王業泰關系好的有些擔心的看着王業泰,他們都知道王業泰是什麽水平,根本不懂射箭的啊。而吳惟華等人則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仿佛看到了王業泰倒黴時的模樣。特别是吳惟華,昨日被王業泰潑了一臉酒的他對王業泰簡直恨之入骨。
十三歲的張世澤一臉的興奮,因爲他心中的“大哥”王業泰無所不能。
張妙音一臉的平靜,内心則責怪王業泰的毫無自知之明,别人不知她卻是知道王業泰有幾斤幾兩的,不由得隐隐有些擔憂王業泰輸了後怎麽辦。若是王業泰輸了十萬兩,新建伯府必然顔面掃地,哥哥他應該不會逼着我嫁給王業泰了吧,張妙音暗暗想着,心裏矛盾的很。
輕蔑的看了王業泰一眼,徐子玉潇灑的拉弓搭箭,一箭射了出去,羽箭滑過一道優美的曲線正射在箭靶紅心上。
“中了!”吳惟華拍手大叫了起來。
王業泰則拉弓瞄了好一會兒,這才松開弓弦射出,羽箭同樣射中箭靶紅心,讓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這王業泰什麽時候會射箭了?而且還能射中紅心!
徐子玉心中一驚,心中有了不妙的感覺。他飛速的拉起弓弦一箭再次射出,羽箭再次射入箭靶紅心。
王業泰又慢慢射了一箭,羽箭卻釘在了紅心邊緣外,心中不由得一歎,不是使熟的弓到底用起來不太順手,哪怕已經事先熟悉了半天,用起來還是有些生疏。
“呵呵。”徐子玉笑了起來,草包就是草包!
接下來徐子玉爲了展示自己精悍的射術,每次都是使勁拉起弓弦然後快速射出,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而他的射術也确實不錯,前六次射擊有五次都中了紅心。
而王業泰相比要差了很多,六次射擊隻射中紅心三次。此時的王業泰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暗叫自己有些玩脫了,在王業泰印象中徐子玉和前一個自己差不多,也是隻知道混吃等死的勳貴子弟,卻萬萬沒想到他會有這麽好的射術!
卧槽,我要是輸了怎麽辦?穿越大神啊,您不會這麽玩我吧?王業泰心中大聲疾呼着。
穿越大神仿佛聽到了王業泰的呼喚,就在徐子玉第七次拉開弓弦就要松開時,突然拉弓弦的右臂隐隐一疼,羽箭離弦時頓時偏了一些,徐子玉暗叫不好,果然羽箭擦着箭靶掠奪,卻是脫靶了。
王業泰則穩穩的拉弓射出,再次命中紅心。頓時心裏輕松了一些,這徐子玉看起來箭術精妙,卻是個銀樣蠟槍頭這才射了幾箭就沒了力氣。
“子玉兄,是不是昨晚用力過猛沒了力氣,你這身體可是有些虛啊!”王業泰哈哈笑道,借機打擊徐子玉的士氣。
徐子玉臉色鐵青,再次拉弓搭箭,然而拉弦的右臂更加疼痛了,他突然想起被張妙音馬鞭抽打的那一下,應該就是那個原因影響了現在的射箭。難道是這小賤人要幫王業泰赢下比賽,才故意抽了自己一下?徐子玉心中怒火升騰着。
胳膊疼痛,技術自然變形,徐子玉瞄了好一會兒才射出第八箭,雖然射在了箭靶上卻沒中紅心。
而與此同時王業泰也穩穩的射出一箭,再次射中紅心。
此刻兩人都射中紅心五次,局勢頓時緊張起來,決定勝局就在最後兩箭。
吳惟華等人的歡呼聲已經停止,在心裏不停的祈禱,祈禱王業泰不要再射中。
張妙音臉色淡然,心裏卻非常詫異,她沒想到王業泰越射越好,這厮什麽時候學會射箭了?爲何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世澤,王業泰什麽時候學的射箭?”她悄悄問自己的侄子道。
張世澤也是一臉的懵逼:“我也不知道啊,應該一直就會吧,大哥他很厲害的。”
強忍着胳膊的疼痛,徐子玉再次射出羽箭,這次卻是中了,羽箭釘在了紅心邊緣。
而王業泰的第九箭也中了紅心,而且是射在紅心正中。王業泰已經有了感覺,越射越是熟練,對赢下比賽也充滿了信心。
“哈哈,子玉兄,最後一箭了,你還有力氣嗎?”
王業泰笑着再次拉開弓弦,穩穩的射出羽箭,看着羽箭紮在紅心處,然後轉過身來面向徐子玉。
決定勝負的最後一箭,若是徐子玉射中紅心,雙方打平,若是射不中,則要付出十萬兩銀子的代價!
場中衆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徐子玉射這最後一箭,所有人都能體會到徐子玉身上龐大的壓力。
連續拉了九次弓,徐子玉非常的疲憊,正如王業泰所說,他的身體原本就有些虛。而右臂上被張妙音抽中的地方更是痛的厲害。王業泰先射中了,所有的壓力都壓在了徐子玉身上,盯着遠處的箭靶,想着失手後的後果,冷汗從後脊梁滾滾流淌。
終于,徐子玉終于射出手中的箭,然後閉上了眼睛。然後他聽到吳惟華等人唉聲歎息,心一下子冷若冰窟一般。
在徐子玉剛射出最後一箭,從羽箭的軌迹看,大部分人都知道這一箭不會中,果然羽箭從距離箭靶足足數尺的地方掠過。
徐子玉十射六中,王業泰十射七中。這場比賽竟然是王業泰赢了!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敢置信。這還是那個不學無術的草包王業泰嗎?他什麽時候練就這如此好的射術?
“十射七中,這還是那個草包嗎?”張妙音心裏吃驚道,吃驚于王業泰竟然能赢!
豈不知王業泰卻是一身的冷汗,心中暗呼僥幸。另一個時空的王業泰在圈子裏有着神射手的綽号,三十米射箭算得上百發百中,卻沒考慮用的不是以前那種順手的滑輪弓,射擊精度一下子差了很多。而原本以爲徐子玉不過是垃圾一般的勳貴射術不可能多好,卻沒想到徐子玉射術不是一般的強,差點陰溝裏翻了船。
好在,最終還是赢了!
“這一萬兩銀子兄弟我就笑納了,”王業泰把弓交到王猛手裏,笑眯眯的道,“對了,剩下的九萬兩銀子麻煩子玉兄寫張欠條,我相信以定國公府的地位,子玉兄不會賴賬。”
徐子玉雙眼通紅的看着王業泰,良好的教養讓他勉力保持着貴公子的風度,咬牙切齒道:“我寫!”
雖然徐子玉很想指責不公平,指責張妙音打他的那鞭影響了他最後的發揮。但輸了就是輸了,再多說隻能讓人瞧不起,而且把輸的原因歸到一個女人身上,這樣的話以徐子玉的身份也說不出口。
衆人回到了花廳,徐子玉強忍着憤怒寫下了欠條,再沒有心情招待衆人,而一衆勳貴也都識趣的告辭離去。
“子玉兄。”王業泰走了一段,又轉身回來,一把摟住站在門口送客的徐子玉肩膀。
“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你不是抱怨兄弟給陛下捐銀沒和你說嗎,昨天面聖的時候我給陛下提了一嘴,說你也打算給陛下捐銀,而且要捐銀二十萬兩,陛下可是龍顔大悅啊!”
“哈哈哈”王業泰大笑着跨上戰馬,揚長而去。
“噗”一口鮮血從徐子玉口中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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