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戰甲内張蓮心一衆人來說,過去短短一刻鍾内發生的事,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的波瀾。
仙帝是何等的力量?
在仙界任何地方,仙帝都是能獨霸仙域、執掌仙國的存在,哪個不是萬年老怪?
更别提宮幼溪是使徒,能施展半冥之力,又會逆旋之力, 戰鬥力遠超一般仙帝。
結果……
宮幼溪召喚的嗜血冥帝,被人臉巨章直接秒殺。
宮幼溪駕駛的仙解戰甲,被人臉巨章無情吊打,連逆螺旋之力也無法抽取它的黑暗力量。
齊銘衆人倒吸一口冷氣,他們終于意識到,極雲之海所謂“通神之地”絕非虛名。
這頭詭異的上古巨章,很可能是使徒組織想要恢複的舊神, 不可接觸的至高存在。
可爲什麽宮幼溪毫不猶豫的攻擊它?
衆人很快明白了。
因爲陸涯比這頭上古巨章更加強大!
兩人的戰鬥波及方圓數裏,場面極其宏大, 一邊戰鬥一邊還聊天,看似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
可聊着聊着,陸涯竟把上古巨章給烹饪了!
随後又承受了上古巨章突然偷襲的最強一擊,并将其吐息之力搓成了一個旋轉的小太陽,直接塞進章魚口中,一擊爆了個章魚燒。
直到這時,衆人才猛的意識到,數日前在獸巢之森,沒有任何運氣,也與仙賊王六帆隊無關,這個男人是靠實力狩獵的上古應龍!
想到這裏,齊銘、鳴雀子皆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飛童仙對陸涯的敬仰更是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陸前輩定是看到了我的天資,有意想培養我。”
鳴雀子撇嘴道:
“你少發夢了,陸城主肯定是看你太臭屁了,讓你見識一下天高地厚。”
“嘿嘿嘿。”
齊銘曾經對張蓮心有那麽一丢丢的意思, 不過與眼前的陸涯相比, 他自慚形穢,誠心對張蓮心道:
“張師姐有此良配, 也要好好把握呀,莫讓别的女人給搶了去。”
“你胡說什麽!”
張蓮心清秀的臉龐脹的通紅,暗中捏着青竹片,小腹内還殘留着陸涯的治愈靈力,仙台内的爆戾氣海,被撫慰的平靜,溫暖……
親眼見到陸涯的真實實力,她忽然覺得,之前被揍哭也不算太丢臉,隻是面對飛童仙的調侃有些自慚形穢。
她想,大概隻有柳玄夜那種女人中的女人,才配的上陸涯這種頂天立地的男人吧。
她隻是個配角,能獲得陸涯的慰藉,發生了點暧昧的誤會,已經讓她覺得滿足了。
與此同時。
宮幼溪側身蜷縮在心盾倉,色色發抖。
她慶幸自己一直對陸涯用的是美人計,要是稍稍來點強硬的,可能已經被揚灰了。
她對上古巨章的實力看的比别人清楚。
雖然此獸不一定有上古應龍強,但由于種族不一樣,其力量對仙冥之力十分克制。
而陸涯的劍法,她看的很清楚,隻以淡薄靈力驅動共鳴劍法,并沒有使用太高階的技能,結果在戰鬥中無視巨章的黑暗力量,生生烹饪了使徒傳說中的舊神!
如果有這個男人的輔助,玄夜大人的計劃未必是天方夜譚,或許真可以考慮一下歸順玄夜大人了。
此刻。
戰鬥還沒有結束。
陸涯腳踩着比己身大數萬倍的章魚頭,正準備用青劍劃開幾道口子,添加些許調料時——
海水突然裂開了!
滾滾浪濤從左右轟然退開,整個極雲之海的海水一分爲二,從中間分開一道寬大鴻溝。
天光雲影從衆人頭頂的一線天空映照下來,伴随着高缈浩瀚的禮樂,一道惶惶神威降臨在極雲之海。
那是真正的神威。
是純正的神族。
尤其是這高缈、浩瀚的神聖禮樂,和陸涯在遊戲中神族BGM的旋律完全一樣!
但在真實仙界聽,這種從天落下的音響效果,更加恢弘、浩渺,讓人身體起雞皮疙瘩,心中無比震撼,俯首臣服,不敢仰視。
如果不是身處在裂刻心盾号中,齊銘、張蓮心一衆人根本無法在這等神威下保持清醒的意志。
因爲陸涯的存在,他們得以一窺神的面容——盡管在此之前,他們甚至都不确定神是否存在。
極雲之海,傳說通神之地,不但海底隐藏着舊神,天上還有真神存在!
懷着震撼與敬畏,衆人在艦核室裏,擡頭看向被海水分割的一線天空。
一個盤坐雲上的巨大人影,在遙遠太陽的微光中顯出一抹神性的剪影。
他的身形極高,極瘦,渾身墨色,布滿了宛如天道般的繁複紋理,身後懸空印着淡淡的翼影。
他盤腿坐着,形銷骨立,雖然能看出來是雄性,但渾身沒有生殖器官。
他俯瞰着極雲之海,卻沒有眼睛。
他的整張臉是一片光滑的星空,星空中倒映着陸涯的身影。
彩雲子隻是神族的代理人,而這家夥,是純種的神族!
淩駕于仙庭與深淵之上的至高存在,曾經将上古巨章這種舊日支配者趕盡殺絕的勝者。
上古巨章哪怕被陸涯烹了個半熟,也依舊和陸涯談笑風生,唾罵人類。
可一看到雲中的神影,它立即慫了。
“小子,你是個很強的對手,但今天到此爲止了,我們改日再戰!”
陸涯心想,難怪前幾天釣魚時,這家夥想要上鈎卻又不敢上浮,原來不是害怕自己,而是害怕雲中的剪影。
“你沒有改日了,今天是你的末日。”
“别這樣,你想吃鱿魚的話,我多送你幾根觸肢好了。”
說着,上古巨章把三味真火烹饪的幾千根觸肢,全部盡根切斷,送給了陸涯。
陸涯有些爲難道:
“可我的章魚燒都快出鍋了。”
上古巨章二話不說,自斷腦袋,雙手奉上。
“給。”
陸涯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幹脆,一時愣住不知說什麽好。
“吃完還想要的話,随時來找我。”
“……”
見陸涯沒吭聲,隻剩下一團黏糊糊身體的上古巨章,一溜煙鑽進海水,藏入了海溝深處。
那裏,有通往深淵底部的秘道。
與此同時。
天上,微光中的剪影巋然未動。
他的星空目光始終鎖定着陸涯,看似随意,卻保持着一種随時可以戰鬥的身姿。
自始始終,沒有看上古巨章一眼。
“查遍所有神心,并沒有你本尊所在,你到底是誰?”
陸涯在海底清了清淤泥,尋一幹淨處,搭建了一個巨型竹台,繼續烹饪章魚頭。
自始始終,沒擡頭看天一眼。
“問别人名字之前,不應該先自報家門嗎?”
雲中剪影微微一怔,饒有興緻的看陸涯烹饪,又看了看旁邊的戰甲,許久才道:
“飼鲲主,踏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