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梁涼!我要殺了你!”
撕心裂肺的聲音從洞中傳來,那種飽含仇恨和不甘的語氣,豐沛充滿感染力的情緒,恰到好處的發音,經過洞壁反射引起層層回音,讓聽到的人無一不感同身受,濕了眼眶。
“阿嚏……阿嚏~”
梁涼連打好幾個噴嚏,眼淚鼻涕一大把,擡翅膀抹了抹,無奈道:“這硫磺石灰丸的味兒也忒大了,以後還是少在封閉空間裏用吧。”
這洞穴在地圖上被特别标明了,毒蛇冬眠之地,謹慎靠近,有生命危險,但這裏也是地面上唯一連通着盆地内、外兩側的通道。
梁涼先将祁山引入洞中,再用硫磺石灰丹将昏昏欲睡的毒蛇門熏醒——的确危險了點兒,但相比于和祁山面對面硬剛,梁涼還是覺得這樣比較靠譜。
畢竟對方是渠光三重圓滿的老鹿了。
……
空中不時有大鳥飛過,在西斜的日頭下,影子在地上一閃而過。
在一處看似普通的樹冠中,幾片枯黃的樹葉下,一雙小眼睛眨巴着,仔細看着飛過去的每一隻鳥。
“小黑姐,鷹三毛已經是第三次飛過去了。”
“知道了。”
小黑團着身子,躲在一叢樹枝下面,道:“金銀,咱們到這兒多久了。”
“沒多久啊,也就一小會兒。”土撥鼠道。
小黑聞言默不作聲,她當然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幾乎每一秒她都在心裏數的清清楚楚,她有點兒想不通,爲什麽這時候的時間會過的如此緩慢,度日如年。
“梁涼,你快回來啊!”小黑在心裏焦急地呼喊着。
就在這時。
“嘩啦啦!”
“誇嚓!”
前方傳來一陣樹枝折斷的響動,像是什麽大型動物在灌木叢中蠻橫穿行。
下一刻,一大團火紅色的東西從茂密的草叢中一躍而出!
“梁涼!”
小黑猛地從樹枝上跳起來,展開雙翅直接飛向梁涼,躺在旁邊的徐金銀毫無防備,身下的樹枝沒小黑壓着,突然彈起來,把土撥鼠扔出去三尺多高。
“啊!!”
土撥鼠被吓的三魂丢了兩魂,好在驚慌之下勉強抓住了上面的樹幹,再低頭看看樹下,立馬感覺頭暈目眩:“我恐高啊!”
另一邊,小黑徑直沖到梁涼身邊,死死抱住了梁涼的脖子不肯撒手,梁涼用翅膀托着小黑,眼睛看着樹上的土撥鼠,哈哈笑起來。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沒事,”
梁涼拍拍小黑的後背,笑道:“你快去把金銀放下來,吓的尿都出來了。”
見到梁涼,小黑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慌張的心情立馬平複下來,又變回了原來冷靜的樣子,聞言“嗯”了一聲,返身将徐金銀揪了下來。
“呼……吓死寶寶了……”徐金銀癱坐在地上,渾身冷汗。
作爲一隻酷愛挖洞的萌萌土撥鼠,他什麽時候跑那麽高的地方待過,以他的身高來說,那就是幾十層樓啊!
不過看到生龍活虎的梁涼,徐金銀也立馬來了精神,又興奮又意外:“梁哥你也太快了吧!那麽高的峭壁你怎麽爬過來的!?”
“當然是趁它不注意的時候啊。”梁涼道。
徐金銀:???
小黑習慣了梁涼的怪話,不以爲意,上下看看梁涼:“你沒受傷吧,那個祁山呢?”
“沒事,都搞定了。”梁涼道,看看小黑和徐金銀也沒事,也放下心來。
“太好了,哈哈哈哈!”徐金銀一聽就激動了,直接蹦了起來手舞足蹈。
“把剛才的情況跟我說說。”梁涼直接道。
“好。”
小黑點點頭,将之前的情況簡單說了,梁涼一邊聽着一邊點頭。
前面的事都在梁涼的意料之中,當聽到鷹三毛從頭至尾都沒出現,梁涼習慣性地捋了捋雞冠子。
進階渠光期之後,梁涼的各項身體素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其中也包括視覺,所以之前第一次看到天上盤旋的飛鳥,梁涼就模模糊糊覺得裏面有鷹三毛。
後來又觀察數次,梁涼才終于确定,包括在黑暗的洞穴中前進,也是這敏銳視覺的功勞。
徐金銀這時道:“梁哥,那個鷹三毛跑了,會不會去叫幫手?”
“不會有幫手的,”
梁涼一笑道,擡頭看看天上,然後道:“走,跟我回去,我要确認一下祁山有沒有出來。”
整件事到現在,徐金銀和小黑都有點兒雲裏霧裏,這一架打的糊裏糊塗,赢的莫名其妙,不過有梁涼在身邊,倆人都懶得多想。
不管什麽情況,跟着梁涼(哥)走絕對沒錯。
……
先前梁涼用話激祁山,對方曾經說了一句“反正我也沒打算回去了”,當時聽到這句話,梁涼其實已經有了些猜測。
能讓祁山突然對自己生出殺意,并且如此果斷地采取行動的情況,本就少見;加上祁山話裏話外透出的不惜離開巫雲寨的決心,再和對梁涼有敵意的人交叉比對一下……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鷹三毛多半兒會躲起來,”
三人穿過刀背嶺往南,梁涼給兩個同伴簡單解釋道:“他多半不知道我發現他了,可能隻是疑心。”
小黑的眼睛就瞪圓了,握着竹節匕首一臉殺氣:“這家夥和祁山一起暗算你啊,虧你之前還送他丹藥!等看到他我TM弄死他!先拔毛,再閹掉,然後剜眼剁爪子……”
旁邊徐金銀聽的後背發涼,下意識捂住了褲裆。
“你從哪兒學的這些髒話?”梁涼皺眉看着小黑。
“煉器簡解上的啊,有的靈器就需要這些材料。”小黑一本正經。
梁涼以翅捂眼,搖了搖頭:“唉,這事兒怪我,吳蓮青也是個渾人,在書裏寫這個幹嘛……以後我要重視一下你的教育問題了。”
“我說的不對麽?”
“對是對,但你以後終究要化成人形的,終究要去人類城市或者門派尋找更多的機會,人際交往什麽的也要慢慢學了,别動不動就爆粗口,還有你金銀,也是一樣。”
眼下徐金銀已經把梁涼所有的話都當成金玉良言,聞言用力點頭,小黑卻理所當然,跟以前一樣的調調:“不是有你在麽,我學那麽多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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