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初,祝二趕着馬車來了葉府,把當當、熊樣、黑子送了回來。
他也來了随院,跟邱璃笑道,“它們幾個昨天晚上回來的,熊大和熊膽沒來,八成是躲起來貓冬了。不過,那匹黑狼送它們下的山……”
他的話還沒說完,當當就急得直沖他叫,還用腦袋頂着他手裏拿着的小包裹。
祝二笑道,“看把當當急的,我還沒有說完話不是。放心,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貪墨黑狼送主子的寶貝。”說着就打開帕子,裏面包着一支又長又大的老參。他笑道,“這是黑狼銜下山的,奴才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大的參。不敢說千年,幾百年肯定有。”
邱璃拿起人參,盡管根須不完整,加上根須也有近一尺長。她驚掉了下巴,笑問,“這是黑狼送給我的禮物?”
當當汪汪叫了兩聲,點點頭,眼裏盛滿了溫柔和甜蜜。
又來了一隻狼精。它還知道送禮,說明還是有些智商。邱璃笑得眉眼彎彎,說道,“這不單是黑狼送我的禮,也是它的聘禮。”
說得在場的人一陣笑。
當當叫了兩聲,表達認同。又一下立起身子,肚皮使勁沖邱璃挺了挺,叫了幾聲,眼裏的溫柔更甚。
邱璃才發現,它的肚子和***都比平時大了些。
邱璃驚喜道,“哦,當當是要當娘親了?”
當當爬下來,點點頭,又汪汪叫兩聲。
邱璃高興壞了,趕緊說道,“恭喜當當了,這可是我們随院的大喜事。”又對趙嬷嬷說道,“我們随院的人這個月每人領兩個月的月錢,以後當當的夥食要單做,我拟菜單。再派人去邱府告訴書哥兒……”
趙嬷嬷一疊聲地答應,衆人又都恭賀了當當。
當當見姐姐這麽重視自己的寶寶,衆人又都替自己高興,喜得不行,給這些恭賀它的人作揖表示感謝。
黑子卻又受傷了,跑去一邊生悶氣。
邱璃讓楊子興陪祝二去前院喝酒,讓熊樣去安慰黑子,側屋裏隻剩下她和當當。
當當跳上了炕,一人一狗擠在一起坐着。
邱璃低聲笑道,“現在知道當母狗的好處了吧,可以生寶寶,當娘親。”
當當深以爲然地叫了兩聲。當它知道自己跟姐姐一樣懷了寶寶時,才徹底放下了由公變母的不甘。
邱璃又跟它講了一些注意事項,不許它再去訓練,最好也不要再進山玩。
當當白了邱璃一眼。狗哪裏像人那麽嬌氣,它可以不訓練,但必須要定期進山會黑郎。不要以爲自己是狗就傻,姐姐不讓它進山不光是擔心它有了寶寶,還擔心黑郎把它吃了,怎麽可能呢……
不到半天的功夫,當當懷孕這個好消息就傳遍了葉府,下晌邱中書還專門跑來看望了當當。
去了福壽堂,邱璃又說了黑狼送了她一根人參,讓人羨慕不已。而和安似乎不在狀态,即使跟着笑,笑容也不達眼底。
晚上,二老爺和二爺父子都下衙了,葉風和葉國公父子卻沒回來,還派人回來說有要務,今天不回家。
飯後,和安回到正院,劉富春正候在這裏。今天上午他讓人回來禀報和安郡主,國公爺乘馬車帶着那個女人出門了。
和安讓他們不要打草驚蛇,繼續跟着。
劉富春小聲禀報了幾句,和安氣得臉煞白。
劉春富大氣不敢出,躬着身,不停地擦着前額流下的汗。唐嬷嬷無聲地流着淚,時爾用帕子擦擦。
許久,和安又問道,“他們七拐八拐就把你們甩掉了?”
劉春富腰哈得更低,說道,“是,奴才眼拙。我們找了許久,也沒找到,那個女人也沒有回家。”
她看了一眼劉春富,穩了穩神,臉色平靜下來後說道,“你回去吧。你和那幾個辦事的人辛苦了,這些銀子給他們打酒吃。再跟他們說清楚,若外面有一點風傳,他們和他們的家人都得不了好。”
劉春富點頭道,“是。”接過唐嬷嬷遞來的荷包,退了下去。
他一走,和安的眼淚就流了出來,咬牙道,“他騙我有公務在身,卻原來去會女人,還帶着她不知去了哪裏尋樂子。他怎麽能這樣對我……”
唐嬷嬷流着淚輕聲勸道,“郡主莫難過,那種女人就是個玩意兒。您千萬不要跟國公爺鬧騰,不要把男人的心推遠了。”頓了頓,又道,“要不,在府裏給國公爺找個通房?把他的心籠在家裏,總好過他出去找。外面的女人心兇,不好把握。”
和安的眼神淩厲起來,捏帕子的手都在發抖,搖頭說道,“我甯可把他的心推遠,也不會給他找玩意兒。”又自言自語道,“也不會把那些髒的臭的東西弄回府惡心我……”
第二天一早,郡主生病的消息就傳開了。
是風寒,夜裏發的病。
邱璃和葉岚在卧房門口侍疾。一個是孕婦,一個是孩子,沒讓她們進屋,怕過病氣。
丫頭把藥端來了,邱璃接過,再遞給屋裏近身服侍的大丫頭或婆子。
丫頭把飯端來了,葉岚接過,再遞給屋裏服侍的人。
葉岚眼淚汪汪的,邱璃小聲勸解了幾句。
她們在這裏站了半個時辰,和安就讓她們回去了,她心疼閨女和未出世的孫子。
葉岚難過,邱璃就把她帶去随院。今天熊樣在家,讓熊樣陪小姑娘玩。熊樣雖然長得有個性,若不惹着它,脾氣比當當和黑子溫和,許多孩子都喜歡跟它玩。
邱璃咬咬牙,又把那支還沒捂熱乎的老參孝敬給了和安。她本來想等到老太太的生辰孝敬老太太,但和安正好生病,全家人又都知道她得了老參,也隻得送出去。
這天晚上葉風回來了,葉國公依然沒有回來。
他一回府就聽說和安病了,直接去了正院。
丫頭把他堵在了卧房外面,等到和安化完妝梳完頭才讓他進屋。
這就是他老娘的精緻。其實,他更喜歡邱璃的作風,好的壞的都展現在他面前,真實得多。
他知道,老娘不是生病了,而是氣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