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急促的馬蹄聲響徹雲霄,成群結隊的士兵呼嘯而去。見前面仿佛潮水般的軍隊,随即加快了速度。狠狠一揮缰繩,便是更加嘹亮的嘶鳴聲。
“報”
“啓禀将軍”
“前方十裏外發現鮮于部落營地”
一名羌人騎兵快速跑來,對着爲首的韓章高聲禀報。想到這一路上追殺的場景,心中露出恨意。每次即将追到鮮于部落的時候,都會發現是一些老人僞裝的疑兵。
就如同一張硬弓,好不容易拉開,卻發現獵物不翼而飛。其中的憤慨以及無力,非言語所能描述。如今既然找到了他們說所在的真正地方,斷然不會放過這天賜良機。
“營地?屢屢說發現營地,爲何每次都是疑兵?”
韓章質問。
前來報信的羌人騎兵啞然,但又想到看到的景象,于是語氣堅定了幾分。
“這一次必定是鮮于部落的營地”
“當真?”
“小人親眼看到他們在營地上巡視,而且還看到了他們四處打探消息的探馬”
“探馬?巡視營地的士兵”
韓章一下子就來了興緻,雙目中浮現出銳利的目光,宛如鋒利的刀鋒般看着前方。鮮于部落不是一直在逃嗎?怎麽突然有勇氣出戰了。無數念頭彼此交織,嘴角泛起意味深長的笑意。
“百裏遵”
“末将在”
百裏遵催促戰馬上前一步,對着韓章躬身行禮。雙目中的戰意,宛如實質般交織。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刀柄,用舌頭微微舔了舔嘴角。真的找到鮮于部落的所在地了嗎?若是如此可就有的玩了。
“率領麾下千餘兵馬,給我踏平鮮于部落”
“是”
百裏遵暴呵。
随後重重拍打戰馬,帶着後面的騎兵呼嘯而去。
看着遠去的背影,韓章的目光移向身邊一名将領,将領随即明白了意思。于是拍打戰馬,帶着一隊探馬往前面呼嘯而去。雖然消息已經确認,但卻難保這不是鮮于部落的計策,還是加派探馬小心一些爲宜。
“殺”
“殺”
震耳欲聾的暴喝聲仿佛潮水般從前面鋪天蓋地而來。
數百騎着戰馬的男子,拔出腰間的彎刀,虎視眈眈的看着前面湧來的敵兵。手心中浮現出汗水,但緊接着卻是仇恨的目光。這段時間疲于奔命,多少親人爲了讓自己以及妻兒順利逃亡,從而付出了性命。
如今既然已經逃無可逃,那便舍棄對死亡的恐懼,在臨死前爲父母報仇雪恨。
想到這裏。
數百鮮于部落士兵,雙目中的恐懼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戰意。在不知不覺中把刀柄握的更緊了幾分,默默計算着距離。伸手重重拍打馬背,化爲一道洪流狠狠的撞了上去。
“殺”
“殺”
數百鮮于部落士兵,化爲一道洪流,狠狠的撞了上去。
霎時間和百裏遵所部撞到了一起,雙方短兵交擊,用鮮血染紅了腳下的雪地。
“放箭”
“放箭”
後方營地。
不知何時出現一座座簡易的高樓,手持弓箭的鮮于部落士兵呈現了出來。衆鮮于部落弓箭手,紛紛拉開長弓,對着前面狠狠的射了過去。一支支箭矢快速離弦,帶着不可阻擋的氣勢飛了過來。
“咻咻咻……”
箭雨從天空中呼嘯而至。
讓本來就已經擁有濃厚血腥氣的戰場,變得更加濃厚了幾分。
“殺”
“殺”
鮮于宏圖乘機暴呵。
在箭雨的掩護下,帶着身後将士往正前方沖了過去。
“砰”
兩柄彎刀重重的撞到了一起。
鮮于宏圖死死的看着眼前的百裏遵,雖然和他不熟,但這段時間的追殺也足以讓他成爲自己的必殺之人。無數念頭仿佛潮水般起伏,手中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賊子、速速受死”
“死”
鮮于宏圖暴呵。
百裏遵連連躲閃,看着殺氣騰騰的鮮于宏圖,不僅沒有懼意反而浮現出興奮的神色。下意識的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無盡的殺意席卷四面八方。不愧是屢次從本将手中逃脫的鮮于部落,僅僅隻是眼前之人,就足以讓人熱血沸騰。
呼吸逐漸急促,手中的彎刀也一刀比一刀淩厲。
“報上名來,明年的今日,說不準本将會爲你上一炷香”
“呸”
看着肆無忌憚的敵将,鮮于宏圖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以示對百裏遵的輕視。
百裏遵皺起了眉頭,畢竟是沙場老将,故此還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目光快速環視,見眼前之人身邊的士兵逐漸變少,而自己身後的士兵卻明顯數倍于對方,于是心中一動。
用腳踢打馬腹,仿佛一支利箭撲向前方。
“鮮于部落不聽令前往武威郡,如同叛族之罪。現遵太守之令,将其盡數殺之以儆效尤”
“是”
衆羌人士兵齊聲暴呵。
緊接着便是千馬奔騰之聲。
“放箭”
“放箭”
簡易的高台上,衆鮮于弓箭手看着加快速度橫沖直撞的敵兵,一個個忍不住高聲驚呼。緊接着一支支箭矢加快了速度,往前面呼嘯而去。但在千餘人交戰的戰場,其作用卻微乎其微。
“嗚”
就在此時從正前方傳來号角聲。
不知爲何鮮于宏圖的心沉到了谷底,目光連忙看了過去。隻見一支軍隊以極快的速度趕來,随即露出凝重的神色。敵兵、數量龐大的敵兵,非此刻的自己以及鮮于部落所能抵擋。
難道今天就是我鮮于部落亡族之時嗎?
短短的一瞬間,鮮于宏圖就浮現出了無數念頭。下意識的就要下令撤離,可随即就明白了過來。這裏早已退無可退,假若稍有遲疑。身後的妻兒,就會經曆悲慘的遭遇。
超過車輪的孩童以及男人會被斬殺。
至于女人。
則會成爲他們的俘虜以及戰利品,任由他們占據、處置。
而鮮于部落就會消亡。
“殺”
“殺”
鮮于宏圖扯着嗓子暴呵。
身邊衆鮮于部落将士,也同時發出怒吼。其中的利弊早已知曉,爲今之計唯有拼死一戰而已。戰意化爲死志,用血肉之軀構建一道簡易的防線。仿佛暴雨中的樹葉,随時都有消亡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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