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隻覺得眼花缭亂,前面已然是混戰成一團。
沉默了一會兒,她開始将注意力放在了地上的十幾具棺材上。
試着推了推,沒用,根本就推不動。
正尋思着該怎麽辦的時候,一扭頭看到長保和長安二人進來了。
“快,把這個往後推。”
長安和長保二人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就聽命行事。
兩人将兩隻棺材推離了原位之後,還待再推,就被餘笙叫停了。
“去推那邊的。”
另一邊,莫雷看到了餘笙這邊的動作,自然是大駭!
“你這個孽障!你别忘了,你是餘家的人,你竟然想要毀了此處不成?你難道想要成爲全族的罪人?”
公子離的動作頓了一下,也就是這一下,讓莫雷找到了破綻,一掌打在了他的心口處。
好在有一旁的顧明樓拽了他一把,饒是如此,公子離也被這一掌給振地不輕,直接就吐出一口血來。
“我是不是餘家的罪人,貌似與你沒有關系吧?莫雷,我餘氏一族的未來如何,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
餘笙話落,直接掏出匕首在手腕上一劃,鮮紅的血液像是迫切尋找新的安家之所一般,争先恐後地落入了地下的那個小小的豁口。
莫雷見此,已經是憤怒不已。
他苦心籌備了多年才有今日,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毀在了餘笙的手裏。
早知如此,他當初又何必苦心将餘笙的血脈喚醒!
簡直就是自掘墳墓。
可是若他不喚醒第十二位神女,那這裏的存在也将變得毫無意義。
怎麽竟成了一個古怪的循環?
眼看着餘笙血流不止,顧明樓急了,“笙笙,快止血!”
餘笙充耳不聞,眼睛隻是盯着下面的那個古怪字符慢慢地被血液填滿,才滿意地露出一抹笑容!
就在此時,莫雷突然就沖了過來,毫無征兆地就朝着餘笙揮出一掌。
餘笙擡頭看着他,不退不閃,眼底一片死氣。
掌風掃過,眼看就要對上餘笙的天靈蓋。
千鈞一發之際,莫雷所站的位置突然裂開,毫無防備的莫雷直接就掉了下去。
“啊!”
莫雷借力想要往上沖,可是餘笙又怎麽會給他機會?
右腳往一側用力一踩,石闆已經恢複如初。
公子離跳過來,一臉驚詫,“笙笙?”
餘笙的臉色蒼白,剛剛雖然未曾被莫雷打中,可是這等絕頂高手的内力豈又是局限于表面的碰觸。
噗!
餘笙噴出一口血,倒地不起。
“笙笙!”
顧明樓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喊出一聲來,随後便有些絕望地将餘笙抱了起來,“笙笙,你怎麽樣?跟哥哥說說話,你别吓哥哥呀,笙笙!”
餘笙笑地讓人心疼,“哥哥,别難過。遲早都會有這一天的。我原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的。我的存在,原本就是違背了天道的。老天爺要收回我的這條命,也是應該的。”
“胡說什麽!你不會有事的。阿離,你快來看看,你一定有辦法救她的,是不是?”
“哥哥,别慌。我不怕的,這裏太暗了,我有點兒冷,帶我離開,好不好?”
哪裏還能說不好?
顧明樓先給她在腕上上了藥,止住血,然後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出了古墓。
到了門口,公子離跟在後面,腳步減慢,落在了最後一個。
所有人都出去之後,公子離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牆上的機關。
轟隆!
聽到聲音,顧明樓抱着餘笙轉身,“阿離,快出來!”
公子離站着沒動,似乎是呆住了。
餘笙拼命地讓自己瞪大眼睛,幾乎是使盡了所有的力氣,“三哥,你不出來,誰能救我?”
果然,最了解公子離的,還是餘笙。
聽到這一句,公子離眼中似乎是閃現出了一抹亮光,然後一個箭步蹿了出來。
就在他剛剛站定之時,轟隆隆!
整個古墓都塌陷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公子離卻笑地一臉輕松,“這樣也好。都毀了,一切也就結束了。再不會有人想着去得到什麽逆天的本事,也不會有人再來打我們餘氏後人的主意了。”
顧明樓似乎是聽懂了,喉嚨動了動,低頭看着臉色慘白如紙的餘笙。
公子離也不知拿出了一枚什麽藥,直接就塞到了餘笙的嘴裏。
“死丫頭,你要好好地,如果真出了什麽事,我就和明樓一起去地下陪你,看你是不是能在黃泉路上走的安心!”
這句威脅,似乎是起到了作用,餘笙的眼皮掀了掀,笑了笑,“我盡量。”
然後,這種作用,到底也沒有撐太久,餘笙終于還是忍不住,阖上了眼。
“哥哥,我好累,讓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
一年後。
顧明樓将軍請旨調往祁連山練兵。
趙承初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二話不說就以監國的身分準了。
次月,帝崩,趙承初,應該是李承初順利繼位,并且宣旨要爲父守孝。
因爲皇帝要爲先帝守孝,故而,一年内,不會有選妃等喜事。
新帝繼位一月後,大夏起兵來犯,新帝下旨命顧明樓爲主将,率軍應戰。
戰事從春天,一直打到了冬天。
終于,年關将至之時,顧明樓順利班師回朝。
大夏朝遞上了求和書,同時,還奉上了白銀十萬兩,黃金五萬兩。
新帝大喜,下旨冊封顧明樓爲安國侯,同時,賜顧明樓夫人餘氏爲一品诰命夫人,并且賜下了良田千傾,靈藥數車。
聖旨一下,舉國嘩然。
所以說,顧明樓将軍,何時已經娶妻了?
顧家人都是但笑不語,有人問及,隻說是顧明樓的師父做的主,保的媒,并且三媒六禮,都是按規矩來的。
又一年後,顧明樓請旨冊封自己的嫡長子爲安國侯世子,同時,請旨卸甲歸田。
皇帝允了冊封世子一事,對缷甲歸田一事,卻是按下不發,隻當未見。
五年後,顧明樓直接留書一封,然後缷下一身重擔,隐姓埋名,不知所蹤。
皇帝大怒之餘,卻又無可奈何。
據聞,有人曾在海城見到過顧将軍,而且陪在他身邊的女子,與當年的顧九小姐十分相像,亦是一臉病态,可是舉止間端的是貴氣優雅。
海邊,風聲和海浪聲混爲一體,一男一女站立于沙灘上,同時望向了遠方。
“笙笙,累了吧?我背你。”
女子淺笑,見其已經蹲下來,便笑地很是開心地伏了上去,“哥哥,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再生一個女兒了?”
顧明樓臉色難得一見的皺了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哥哥,我的身體已經調養好了,就這樣決定了,我們回去造小寶寶吧,好不好?”
顧明樓的耳朵都紅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一個兒子就夠讓人頭疼了,不能再要了。”
女子咯咯地笑,銀鈴般的聲音留在了海灘上,随着顧明樓的腳印,一起湮沒在漲上來的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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