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将試藥的結果拿給我看。還有,千萬不能讓人死了。”
“弟子記下了。”
大長老滿意地點了點頭,“記得将她的血給我帶來一瓶,還有,她與我們巫師殿也有些淵源,所以,你可以拿她試藥,也可以用她的血來煉藥,其它的,暫時不要爲難她。”
“是,師父。”
蘇泱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師父知道自己将顧餘笙擄來了,不僅沒有責怪她,反而還囑咐了自己這麽多?
腦子裏迅速地思索着剛剛師父的話,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不要傷害她?
蘇泱壓下心頭的諸多疑惑,還是先回去了。
大長老坐在了桌前,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既然來了,還躲什麽?”
片刻,一道有些佝偻的人影進來。
屋子裏昏黃的燈光下,将老者的臉照得有些恐怖。
細看,來人穿着一件灰袍,赫然正是之前和神威将軍交涉過的那位灰袍人。
沒想到,竟然是巫師殿的五長老。
“顧餘笙不能留,殺了她!”
五長老一進來,直接就說明了來意。
大長老卻是微微蹙眉,“不可。”
“你相信她身上有神女天賦?”
“爲什麽不信?”
“就憑那兩次的試探?你覺得有可能嗎?就算是她沒有神女天賦,顧明樓的人也會跟着找出那兩個證人的。這是因爲顧明樓早就盯上了那個惡賊,可不是因爲顧餘笙自己的天分。”
“你怎知就不是?”
五長老一噎,面色不太好。
“五弟,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所以不要妄加猜測。若她身上果真有神女天賦呢?”
“這不可能!”五長老輕嗤一聲,“當年的神女,根本就是假的。”
大長老緊緊地握了一下杯子,沒出聲。
“哼!當初我們不也以爲那位是真的神女嗎?結果呢?她竟然隻是一名巫師,就算她的巫術練的登峰造極了,可也還是一名巫師,根本就不是神女。她不過就是在借着神女的名頭來诓騙世人的!”
“五弟,不可如此武斷。”
“我說錯了嗎?六年前的慘案,這麽明顯的證據,你都看不出來?”
大長老眯眼,他明白五長老的意思。
若是那位是真的神女,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可能預知不到?
幾千條的人命,說沒就沒了。
這足以證明,神女島上的那一位,根本就是個騙子!
她根本就不是真的神女血脈。
所以,她的女兒身上能繼承到的神女血脈的可能性,簡直就是小之又小。
“大哥,我們找了這麽多年了,從我們的師父開始,到我們這把年紀了,我們誰見過真正的神女?”
大長老的喉頭一動,眼底也閃過了些許的猶豫,細看,還有一抹迷茫。
是呀,找了這麽多年,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真正的神女。
“大哥,那個餘笙天資過人,隻怕你的徒弟根本就困不住她的。幹脆将她殺了,以絕後患!”
“不可!”
大長老的眸光終于動了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她身上真地覺醒了神女血脈,那對于巫師殿來說,絕對是大有益處的。”
“大哥,你是不是瘋了?就算是她真地有神女天賦,那得利的也是巫師一脈,我們是蠱師,蠱師!我們能撈到什麽好處?倒不如趁着現在,直接殺了她,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大長老不說話了。
他們蠱師一派的人壓了巫師一派這麽多年,到現在,巫師殿的十大長老,隻餘下了一位巫師。而且還是在巫師殿沒有任何存在感的長老。
若是神女的事情一旦成真,那巫師一派,的确是要翻身了。
“巫蠱不分家。而且,巫師更精于推演,他們于天文地理,更有造詣。雖然現在巫師殿是我們說了算,可也不能讓巫師一派斷了傳承。”
“大哥,你就是心太軟了。你看看現在,誰還真地在意這些?大雍皇帝?夏國皇帝?還是我們苗疆的王?那些人,不過是騙騙人的蠢材!”
“話不能這麽說。一個真正有本事的巫師,值得我們尊重。”
呿!
五長老一臉不屑地扭了臉。
他就是天生跟巫師不對付。
整天神神叨叨的,總以爲自己是個半仙兒了,其實十次裏頭有九次都不準。
這概率還不如民間百姓們自己瞎猜準呢。
“顧餘笙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倒是聖物,我們還得繼續找。”
“知道了。”
五長老明顯是不高興的。
一臉陰沉地出來,心裏的不安卻是越來越大。
他不能讓巫師派的人有機會翻身,至于那個顧餘笙,她有什麽了不起的?
隻是大哥這裏不讓他動手,哼,那他就去找一個替死鬼。
餘笙白天昏睡了一天,到了晚上,自然也就不困了。
輕輕地歎了口氣,看着外面的人都睡了,這裏的夜色就顯得有些落寞了。
忽地,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飄落在了她的身邊,“小姐。”
餘笙并不意外,“你一個人?”
“白芷在外面放風呢。”
“告訴哥哥,我沒事。巫師殿的實力太強悍了,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小姐不打算跟我們走嗎?”
“今晚不行。我還有些事情沒有查清楚。”
“好。”
紫蘇知道小姐向來不是一個胡鬧之人,留在這裏,定然是有什麽事情要辦的。
“你後天晚上再過來,白天不要出現在附近,不要讓這裏的人起疑。”
“明白。”
餘笙已經從紫蘇給自己的信息中确定,這裏就是巫師殿的一處院落了。
“但願,這一次真地能有所收獲吧。”
或許是因爲餘笙不會武,而且又一直表現地很配合,再加上蘇泱也一直交待下人們待她客氣一些,所以,這裏的人壓根兒就沒有想過這個嬌弱的小姑娘會瞎折騰。
餘笙繞到了屋後,那裏有一小片的藥田。
餘笙掏出火折子,四下打量之後,朝着紫蘇比了一個手勢。
早上,蘇泱再過來的時候,總覺得她的藥草好像是少了幾株。是她眼花了嗎?這裏種的也不是什麽名貴藥草,難道是她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