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兵力不足。
昨天晚上激戰了幾個時辰,雙方都有損耗,可是相比之下,局勢于他們更爲不利。
顧明樓這廂去城牆上轉了一圈,确定一時半會兒不會有危險,這才回府。
大家昨晚上都緊張了一夜,自然是個個膽戰心驚。
紫蘇和白芷二人一直貼身守着餘笙,就怕再出什麽亂子。
顧明樓回來的時候,趙承初正在廊下的躺椅上打着盹兒。
看得出來,大家也都累了。
雖然是累了,可是待顧明樓一走近了,趙承初的警惕性立馬就提了起來。
“你回來了。”
睜眼一看是他,也就沒有那麽多的顧慮了。
打了個哈欠,然後又起來伸了個懶腰。
“我先去梳洗一下,你呢?”
“我去看看笙笙。”
顧明樓腳步沒停,往裏走。
趙承初心中有火,想要阻止他繼續前行,可是明面兒上,顧明樓又是她的哥哥,而且一直以來,他們二人的相處模式都十分親昵。
說到底,自己這個未婚夫,好像是還沒有他有立場爲餘笙做些什麽。
“趙公子,請吧。”
趙承初扭了臉,表情雖然不怎麽好,可還是得先去梳洗一下。
餘笙沒有在寝室裏休息,直接在外間兒的軟榻上睡了。
而且看這樣子,應該也是後來撐不住,才歪在這裏睡的。
衣服也沒脫,上面蓋了一床薄被。
紫蘇和白芷兩人都醒了,一個揉眼睛,一個打着哈欠。
“公子回來了。”
“嗯,你們兩個下去洗個臉,再端熱水進來。”
“是,公子。”
餘笙也聽到了動靜,嘤咛一聲,然後睜眼就看到了他。
“哥哥,還順利嗎?”
“嗯。挺好的。本來早就該回來的,可是不放心城門,所以又去轉了一圈。”
“城内兵力不足吧?”
餘笙又阖上眼睛,說出來的話,卻是一語中的。
顧明樓低笑了兩聲,有個這麽聰明的妹妹,實在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兵力懸殊。昨晚能撐過去,已是僥幸。”
倒也并非是運氣,隻因他和耶松早就料到了會有一役,所以早早地做了準備。
隻是,昨晚是因爲神威将軍沒想到他們會早有準備,所以這才打地艱難了些。
等于是他們打亂了将軍的計劃,所以,一時讓對方慌了神。
“阿雷加呢?”
“拿下了。”
顧明樓看她仍然還有些困意,擡手在她的額頭上揉了揉,“還要接着睡?”
餘笙沒答話,過了一會兒,又翻了個身,微微擰着眉,顯然是因爲睡地不好而有些氣悶。
顧明樓如何不知道她的習慣?
又笑了兩聲之後,直接坐在了榻上,将她的一隻手給包裹住,“先起來吃些東西,到了午後再睡,可好?”
餘笙十分不情願地哼了一聲,扭了兩下身子,就跟個三歲的孩子一樣賴起了床。
顧明樓一看她這樣子,心情就大好。
在他面前,餘笙永遠都是不設防的。
“來,我抱你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早膳擺在了院子裏的小亭中。
趙承初也跟着過來用早膳了。
顧明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阿雷加雖然被拿下了,可是這個人質,對于外面的神威将軍來說,基本上沒有什麽太大的作用。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就算是我們把阿雷加的首級挂到了城門上,隻怕他也不會退兵的。”
走到這一步了,繼續打可能會死,可退兵的話,是一定會死。
但凡不是個傻子,都知道應該怎麽選。
神威将軍已經沒有了退路,絕對不可能被他們威脅的。
“我大哥呢?”
餘笙喝了口粥,這才想起來,少個人呢。
“我有事情拜托他幫忙,估計午後應該能回來。”
其實,此事也并非非得餘成不可。
隻是顧明樓總覺得餘成言行怪異,所以才會想着将他調走。
他不想讓餘成跟餘笙有過多的接觸。
總覺得,他對餘笙的态度不那麽簡單。
于顧明樓來說,餘笙就是他的命根子。
所以,任何有不利于餘笙的因素,都不應該存在。
之前他沒有覺得餘成的情況有多明顯,而且這一路上還有小重他們護着,到了苗疆之後又有公子離接應,所以顧明樓才能放行。
饒是如此,他這一段時間來一顆心都是提在了嗓子眼兒的。
天天盼着紫蘇給他的信。
這次在王城與他們一行人會合,餘成帶給他的怪異感更爲明顯了。
所以,爲了餘笙的安全,他才會十分的謹慎。
他不能讓笙笙冒任何的風險。
就算是用了那幾味靈藥,可是現在餘笙的身體仍然需要後期長時間的調養。
哪怕是公子離親自配藥,至少也要讓餘笙休養一年,并且藥物不能間斷。
内腑的傷,豈是那麽容易養好的?
更何況還是在她幼時落下的傷,這等陳年舊傷,最是能消耗人的能量。
用過早膳,餘笙和他們一起分析了一下形勢之後,實在是困得不行,就被顧明樓抱進去休息了。
趙承初看的嘴裏直冒酸水兒。
好不容易來了苗疆,可是連和餘笙單獨說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更别說想要跟她能親近一些了。
這個顧明樓,這是拿他當賊防了?
總這麽被動着也不是個辦法呀。
不過,城門口那兒還打着呢,他現在如果隻想着兒女私情,是不是也不太合适?
等顧明樓出來,趙承初探着脖子朝裏望了望,“你那二十萬大軍就真地隻當擺設?”
顧明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是苗疆内政。我們如果随意插手,就不怕引來皇上的不悅?”
那二十萬大軍是鎮壓邊關的,又不是來平息苗疆内亂的。
“那王城之危何解?”
“剛剛笙笙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
趙承初一愣,完全沒反應過來。
顧明樓也實在是被氣着了,這人也就是看着精明,怎麽一到了正事上,竟然跟個傻蛋似的。
“你以爲餘成去做什麽了?”
趙承初呆了呆,“去搬救兵呀。”
真以爲他想不到這一點?
“他是大雍人,又不是苗疆的将軍,人家憑什麽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