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初似乎也注意到了,“哦,我救他回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好像是天生的。”
餘笙微微眯起眼睛,沒說話,而是将視線落在了小左的兩隻腳上。
小左似乎也注意到了,吓得連忙退後了兩步,眼底有些驚恐。
餘笙的唇角微勾,擡頭看他,“你身體并沒有殘疾,對不對?”
小左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下來,“你,你。”
“你爹爹給你的東西,就藏在你的鞋子裏,對嗎?”
這下子,連趙承初都被驚到了。
“笙笙?”
餘笙笑了,“别怕,我等你自己主動拿出來給我,好不好?”
“你不是壞人?”
這樣幼稚的話,也就隻有小孩子才能問得出來了。
餘笙一臉無辜且呆萌地看着他,“當然不是了。我說過,我們有着同一個仇人。”
最終,小左還是在餘笙的注視下,默默地把鞋子脫了下來。
然後,先從裏面取出了鞋墊,再之後,就是一個被折成了細長的油紙包。
看這樣子,裏面藏的,應該就是一封信了。
趙承初将油紙包接過,然後取出裏面的東西。
果然是一封信。
而且,的确是六年前年思通寫給左統領的信。
上面有仔細地交待了他要如何做,跟什麽人一起完成任務。
餘笙看畢,隻是臉色稍稍冷了一些。
很明顯,左統領也并不知道跟他們一起行動的都是什麽人,至少當時,他是不知道的。
至于之後,人都死了,也不重要了。
趙承初的臉色微凝,“笙笙,我們現在要不要送他去大理寺?”
餘笙面無表情的樣子,着實将幾人吓地不輕。
“好,送他去大理寺。”
餘笙話落,又追加了一句,“我們兩個都不能出面,讓傅九送他去吧。我不想臨門一腳再出意外了。”
“好。”
傅九是燕子門的人,手底下耳目衆多。
而且,之前的那個神女島的老者也是被風千行親自送過來的,這一次,幹脆就還找燕子門好了。
餘笙的馬車,一直遠遠地跟着,也是生怕再出一點兒岔子。
直到看到他們進了大理寺,餘笙仍然有些不放心。
盡管,她已經讓人給顧淮安傳信了,可是仍然擔心會再出狀況。
畢竟,年思通的勢力,可是不能小觑的。
“先回去吧,我會安排人盯着的,一有消息,我就立馬告訴你。”
餘笙輕咳了兩聲,她倒是想着多等一等,可是這具身體實在是不争氣。
沒法子,隻好先回府了。
傅九送上左到大理寺之時,正好,永安伯和顧淮安二人都在。
顧淮安是因爲之前被收進來的那幾個手下來的,雖然他連名字都叫不出,可畢竟是神龍大營的人,他還是要過問一下的。
至于永安伯趙尚書,那是純粹在和大理寺卿一起查案了。
被殺左統領的遺孤找到,并且還帶來了一份至關重要的物證,這在京城,直接炸了!
一方面要安排人保護好這個小左,另一方面,幾人急匆匆地進宮了。
事情牽涉到了齊國公府,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年思通可是太後的親侄子!
隻是,左家全府一百三十餘口被殺,這等慘案,又實在是不能不查!
一個是大雍的武将,一個是皇上的表親……
皇上看了那封密信,當場震怒!
“顧淮安!”
“微臣在。”
“立馬帶兵封鎖齊國公府,一幹人等,隻許進,不許出!”
“微臣遵旨!”
顧淮安率先退出大殿。
“趙卿,你即刻帶人去查抄齊國公府,務必仔細檢查,看看是否還有其它的證據。”
“微臣遵旨。”
秦氏料到會出事,可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此時,天才剛剛暗下來,秦氏總算是将小兒子給盼了回來,來不及解釋,直接塞給他一把銀票,“快,快走!離開京城,越遠越好。”
“母親,您這是做什麽?”
“别問了,快走!”
年文遠一臉茫然,可是看到母親的樣子,又實在是不像作假。
可是他們齊國公府,能有什麽大事?
年文遠從母親住處離開之後,沒有急着先走,而是回了一趟自己院子,聽着母親的意思,自己以後怕是回不來了,所以,總得将自己在意的東西都帶上。
這一收拾,自然就耽擱了時間。
“公子,不好了!顧将軍帶了兵馬将國公府給圍起來了。”
年文遠一怔,手裏的字畫也都掉落在地,“你說什麽?”
“公子,後門現在還沒有官兵,您快些走吧!”
顧不得許多,老奴推着年文遠往後門的方向跑。
再不走,就真地來不及了。
年思通正在書房裏練字,沒成想竟然有人闖入,聽聞是顧淮安親自帶了人來,心底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顧淮安現在可是在協助大理寺辦案,這些日子,他可是直接下令拿了不少的人。
難道與神女島一案有關?
年思通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明明一切都已經解決了,沒有人證,沒有物證,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天晚上,整個京城的人都目瞪口呆了。
什麽情況?
太後的娘家,齊國公府,竟然被皇上下令給圍了!
不僅如此,齊國公年思通還直接被大理寺卿給帶走了。
好在,皇上還是給年家留了一絲顔面的,除了年思通,其它人都暫時被軟禁在府裏,未曾做出其它的舉動。
饒是如此,也将人吓得不輕。
而這天晚上,年文遠到底也是沒能跑得出去。
人還沒到後門呢,就已經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
秦氏一臉絕望,早知如此,她就不應該留着那些所謂的證據了。
什麽保命符?
如今看來,隻怕是反倒成了他們全家的催命符。
次日,永安伯帶人搜查齊國公府之時,趙承初已經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所以,當兩份禮單被搜出來的時候,永安伯的臉色就更爲陰沉了。
這兩份禮單,正是之前左統領給他的年禮禮單。
一張是六年前的,一張是五年前的。
至于這上面的東西,到底是他們的,還是出自于神女島,那就不得而知了。
更重要的是,年思通與左統領之間的利益關系,就更被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