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嘴裏蹦出這幾個字的時候,秀兒就有關系自己是兇多吉少了。
果然,這些人就是不可信的。
秀兒想轉身,想逃,可是因爲恐懼,她的腿腳都完全地不聽使喚了。
眼睜睜地看着這個男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秀兒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都快要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
男人的嘴角含笑,手上的繩子,也已經舉了起來。
隻要纏上她的脖子,她這一生就徹底地結束了。
秀兒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這個時候,竟然完全叫不出來了。
男人的繩子正想着往她的脖子上繞,就感覺耳邊一陣勁風襲來。
男人下意識側身避開,再退兩步之後,便看清了來人。
竟然是紫蘇!
男人的眸光一暗,暗叫不妙,再一看秀兒,果然自動地躲到了紫蘇的身後。
“你瘋了?竟然敢背叛主人,你的家人不想活命了嗎?”
秀兒害怕極了,手腳都跟着在打顫,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我沒背叛,你不是也沒打算放過我!”
男人一噎,竟然無從反駁。
紫蘇冷哼一聲,手上挽了個劍花,“束手就擒,還是想要我廢了你?”
男人的臉上閃過一抹慌亂,很顯然,他是知道自己跟這位紫蘇姑娘之間的武力值差距的。
退了一步,紫蘇的劍已經纏了上來。
男人與其過招十餘下之後,瞧準個機會,直接就朝着秀兒丢了飛镖過去。
紫蘇回身,反手将對方的暗器給擋了。
可與此同時,男人也跑了。
秀兒的臉色蒼白,“紫蘇姑娘,不追嗎?”
“放心,他跑不了。”
紫蘇一臉自信,“走吧,跟我回海棠院。”
秀兒雖然滿腦子都是問題,可是也知道這會兒不是她多話的時候。
而前面,自有阿憨和小重等着這個男人自投羅網呢。
果然,紫蘇剛把秀兒帶到上房,話才起了個頭兒,那邊阿憨就拎着一個人進來了。
砰!
直接将人五花大綁了,然後丢在地上,那姿勢,就跟扔一塊兒磚頭似的,毫不費力。
考慮到這裏是内院,阿憨把人扔在了院子裏,然後就站在一旁,等着夫人出來問話。
餘氏和曾氏出來看到了地上的人,相視一眼,再想想剛剛秀兒說的那幾句,也就明白了七八分。
“将人先捆在柴房,嚴加看守,不能讓他死了,更不能讓他逃了。”
“是,夫人。”
紫蘇朝阿憨打了個手勢,阿憨再次跟拎小雞子一樣的将人給拎了起來,然後大步流星地離開。
這個阿憨長地又高又壯,體形碩大。
曾氏覺得他在院子裏走動的時候,這月台都跟着在一顫一顫的,實在是太有存在感了。
到了這會兒,一屋子的人才知道,餘笙根本就沒有真地吐血,所謂的中毒也都是假的。
餘笙欠了欠身,一臉内疚,“實在是對不住祖母了,您一把年紀了,還因着孫女受累。隻是這暗中的黑手不除,隻怕還有下一次,所以,我與哥哥商定之後,才決定以此爲餌,将對方給詐出來。”
老夫人在得事情的真相後,雖然有些不滿,可是眼下看着自己的孫女無恙,那是比什麽都重要。
“罷了罷了,你和明樓也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我不怪你們。隻是沒想到,這劉姨娘的手伸地還真是長。當初沒能将她給處置了,還真地是後患無窮了。”
“祖母放心,哥哥此前出去,也正是爲了那個劉惠。此行就算是不能将她拿住,可是至少可以将她在外頭的聯絡點給挖出來。”
老夫人心一驚,“聯絡點?”
餘氏和曾氏二人亦是一臉震驚的模樣,聽這意思,這劉惠還相當地不簡單呢。
“祖母心安,有哥哥在,定不會讓他們給逃了的。”
事實上,顧明樓此時的确正在看着手下人行事。
他也沒想到,劉惠竟然藏身在了一家胭脂鋪子裏,畢竟,她這種一襲海青的居士,怎麽會用得到這種東西?
所以,這裏如果有一個居士出入,豈非是有些怪異?
可是偏偏,她就是藏身此處,越是不可能,往往就越是容易讓人忽略。
顧明樓心想,這個劉惠,倒真是一個狡詐如狐之人。
可惜,他的人晚到了一步,劉惠已經走了。
不過這也并不妨事,幹脆,将這裏一鍋端了。
封見紹往一根柱子上靠了靠,然後看着斜對面的一片混亂,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二師兄,劉惠逃了,這裏直接被你挑了,你就不擔心他們背後的主子來陰你一把?”
“那就要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正愁找不到幕後黑手呢,這會兒對方若是敢跳出來,顧明樓能直接燒了對方的老窩。
封見紹讪讪地摸了一把鼻子,“話說,這個劉惠怎麽會突然想起來要對小師妹下手?”
“興許不是突然想起來呢?”
顧明樓說這話的同時,轉過頭,與封見紹對視。
封見紹怔住,想到了之前的種種,先前的那股子玩笑氣息不在,轉而換上了一抹嚴肅的表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劉惠從當初一入府,便是奔着小師妹,不對,是奔着神女島來的?”
顧明樓沒接這話,再次看向了前面的胭脂鋪子。
封見紹不介意他的不理會,眼睛動了動,自顧自道,“劉惠跟年家有關,那這次想要害小師妹的,會不會也是年家人?”
顧明樓的手指微微緊了緊,仍然沒吭聲。
封見紹突然一下子到了顧明樓身側,一臉認真,“年家已經知道了小師妹的身分?”
顧明樓搖頭,然後眸光中帶有幾分厲色,“無憑無據的話休要亂說!劉惠若是真地知情,又怎麽會直到現在才動手?還有,以年思通的本事,你覺得若是他知道了,還能容笙笙活在世上?”
封見紹一噎,這倒也是。
所以,劉惠爲什麽要突然對餘笙下殺手呢?
劉惠入府十餘年了,那個時候,還沒有餘笙呢。
所以說,對方的本意,應該就是爲了查清楚顧家跟神女島的關系?
封見紹募地一拍腦門兒,覺得自己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