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郡王妃從宮裏出來,原本是打算去衛國公府走一遭,沒成想,半路上就被人驚了馬,害得自己從馬車上摔下來,受了輕傷,自己身邊的丫環一死一傷,聽說還累及了附近的百姓。
簡郡王妃雖然是異族人,可她嫁入了大雍,那就是大雍皇室的女人。
如今竟然被人當街縱馬所傷,此事立刻就震驚了朝野。
因爲簡郡王妃是大夏國的郡主,大夏與大雍原本也就是相鄰而生,兩國的版圖,雖然是以大雍居大,可是大夏亦是繁華富庶,并非那些北方的部落遊牧民族。
兩國早些年也曾戰亂不斷,直至前年顧淮安大敗大夏軍隊之後,大夏将親王郡主嫁入大雍,以示聯姻之好,這才算是消彌了戰端。
不料,今日,這位大夏郡主,竟然險些就喪生在了齊國公世子年望北的馬下。
如此大事,豈能匆匆揭過?
事情一出,年望北便料到了定然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隻是他命人仔細地檢查了他的馬匹,卻不曾發現任何問題。
既是如此,那爲何偏偏就奔着簡郡王妃的馬車去了?
年望北百思而不得其解,而朝堂上則因爲此事,簡直就是吵翻了天。
簡郡王雖然不想長他人志氣,可這王妃畢竟是他娶進門的,而且也爲他生下了嫡長子,且一心與他過日子。
如今出了這等事,他身爲一個男人,若是不能護妻子周全,豈非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皇上震怒之餘,自然是要命人徹查。
可是無論是大理寺,還是京兆府那邊,都是一無所獲。
既沒有什麽刺激到了馬匹的藥物,年望北的馬匹也不曾受傷。
所以,事情反而是棘手了。
倒是年文常的腦子轉地快,讓人尋了一根銀針,然後在馬的臀部紮了一下,再将銀針沒入其毛發内。
第二次獸醫來檢查的時候,果然就發現了這個問題所在。
“皇上,此事已然查明,分明就是有人欲害微臣的兒子,不想,竟然誤打誤撞,反而傷了簡郡王妃。”
皇上冷着臉,一言不發。
對于這個結果,他其實是并不信服的。
若是馬被銀針所刺,那爲何第一次檢查的時候沒有查出來?
隻是因爲那傷口太小?
又或者是因爲馬的毛發太長了?
再則,銀針入了馬的之中,爲何事後反倒是十分乖順地被人牽走了?
這不合常理。
皇上能想到的,其它的幾位大臣自然也想到了。
隻不過,這個時候,自然沒有人主動送上門去找不痛快。
畢竟,齊國公和皇上的關系親厚,不是他們這些外人所能輕易地左右的。
簡郡王起初提出了異議,不過,在太後召見他之後,倒也噤了聲。
顯然,這是太後在向他施壓了。
最終的結果,是齊國公命人送了一車的貴重禮物做爲賠禮,又親自帶着年望北上門道歉,這才揭過去。
不過,聽說簡郡王妃似乎是咽不下這口氣,可是如今因爲有傷在身,也隻能在府中靜養。
且她不過一介婦人,這宅院内的事情,她能說了算,出了這王府的大門,朝堂之事,她又如何能幹涉得了?
所以,無論是齊國公,還是簡郡王,都把她這個受害人給忽略了。
而推動這一切事情發展的幕後主導,此時正在清風閣内,随手翻閱着一本雜記。
餘笙雖然聰明,可并不是對所有的東西都能學會。
比如說,詩詞歌賦,她是樣樣不通。
琴棋書畫嘛,也就勉強這個棋還能拿得出手。
當然,這是她對自己的評價,而對于顧明樓等人來說,餘笙的棋藝,非常人所能比。
餘笙對此不置可否。
天下之大,到處都有高人。
且不可自視過高。
“小姐,公子派人回來傳話,說是今晚要留在軍營裏,不回來了。”
“知道了。”
餘笙原本也不是在等他。
“你去備一份禮物,明日我們去簡郡王府探視。”
話落,又微微愣了一下,“白芷明天不去永安伯府吧?”
“哦,今天才去過的。”
“那好,把她叫上,正好也能爲咱們找個由頭。”
向來身嬌體弱的顧九小姐,可是不輕易出門的。
帶上白芷,自然也就不會令人生疑了。
“小姐,今天兩位夫人才去探望過郡王妃,您明日再去,是不是不妥?”
“不會。對了,記得叫上四姐姐。我們是小輩,晚一日去探病,也是合情合理的。”
隻要沒有越過長輩去,那就不會引人非議。
“小姐,簡郡王妃是夏國的郡主,而且您與她可是沒有半分交情,何需去看她?”
“你不懂。簡郡王妃出身夏國王府,自小這性子也是嬌蠻任性,素來是被寵着長大的。這一次和親,若非是因爲看到了簡郡王相貌堂堂,你以爲她會甘願嫁過來?”
紫蘇愣了愣,“小姐的意思是?”
“這位郡王妃可不是好惹的,她手上的那些陪嫁,可都是厲害角色。這一次年望北惹了她,那就等于是給自己招惹了一個無盡的大麻煩。除非是能讓簡郡王妃真地消了氣,否則,她能将整個齊國公府給攪得永無甯日了。”
紫蘇吓一跳,又有些半信半疑,“不過是一個郡主,她能有這麽大的本事?”
“你以爲呢?你若是知道她曾經都做過什麽,便不會有此一問了。”
紫蘇哦了一聲,然後眼神不善的看着小姐,“敢情小姐早就謀劃好了這一切,卻偏偏不肯告訴我?哼!在小姐眼裏,就隻有白芷才是自己人吧!”
餘笙挑眉,這是……生氣了?
“呵呵,紫蘇的手藝最好了,我若是離了紫蘇,怕是一日都活不成了。别人做的東西,我可是吃不下的。”
紫蘇哼了哼,扭臉看向一側不理她。
“有關這位郡王妃的豐功偉績,怕是白芷也不清楚的。你們呀,一個隻知道鑽研醫術,一個又總愛跟食材較勁。這些消息,早在我們回京前,我就已經讓人收集了,是你們自己不注意,可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