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次日,顧淮鈞休沐,顧明德也沒去國子監。
餘笙帶人去永壽堂請安的時候,幾乎是所有人都到齊了。
顧明樂正在老太太身邊兒,不知道說了什麽趣事,逗得老太太一個勁兒地笑。
餘笙行了禮,老太太便讓她到自己身邊坐着。
隻是餘笙搖了搖頭,然後在顧明雲的下首坐了,紫蘇和白芷二人一個站到了她身後,一個則是直接到了老太太跟前。
“老夫人,六小姐的傷好多了,隻是,奴婢還想着再看看,以确保無事。”
老太太點頭,“好,辛苦你了。”
白芷直接伸手過去探了脈,顧明樂臉上還挂着淺淺的笑,被抓傷的部分,雖然已經不再青腫了,可是有一道紅色的痕迹,有結痂的迹象。
白芷垂眸,手仍然在顧明樂的腕上扣着,“六小姐,這裏光線有些暗,請您移步到門口處,我再幫您看看臉上的傷。”
顧明樂不疑有它,直接就過去了。
到了門邊兒,白芷卻突然發難,直接将顧明樂給推了出去,随後又是一掌直擊其後背。
這一幕,驚呆了衆人。
實在是太過于意外。
畢竟,誰也不曾想到,白芷會突然對顧明樂出手。
一瞬間,所有人都忘記了反應。
倒是門外的幾個丫環婆子們率先反應過來,“快住手!六小姐!”
這麽一喊,所有人都明白了。
“别動!”
顧明德剛剛站起來,餘笙輕輕散散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朝她看了過去。
餘笙咳了一聲,示意丫環将門口的簾子打起來,再将窗戶也都打開。
一瞬間,就有冷風灌了進來。
紫蘇連忙将大氅又給她披上了,餘笙看向老夫人那裏,見有人已經給老太太加了衣裳,這才轉頭看向門外。
此時,衆人也不需要再去多問餘笙了。
誰也沒有想到,平時嚣張卻是嬌氣的顧明樂,竟然還會武?
顧淮鈞的眼睛都直了。
這還是自己的女兒嗎?
其餘人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裏去,全都看傻了。
唯有餘笙,靜靜地喝着茶,對外,也隻是随意地瞄了幾眼。
“砰!”
顧明樂身形躍至半空,似乎是想要逃,卻被更快的白芷一下子拉住了她的小腿,再用力一拽,整個人都被摔了下來。
再想掙紮着起來的那麽一瞬間,脖子上就多了一柄涼涼的東西。
“還想跑?若是沒有把握,小姐又怎麽會讓我對你動手?”
話落,第一時間點了她的穴道,然後直接一抓其後背,再啪地一聲,扔進了屋裏。
白芷看看小姐,再吩咐人将門窗都關好了。
老夫人這會兒還沒有完全地反應過來呢,手指着顧明樂,張了幾次嘴,才擠出來幾個字,“這,怎麽回事?”
“老夫人,昨日我們小姐出門,先是被燕子門的人惡意試探,再接着,便是有了十幾名殺手圍攻。若非是後來封二公子及時趕到,怕是我們小姐命已休矣!”
“什麽?”顧淮鈞和顧明德幾乎是同時出聲,随後又同時看向了一側的餘笙。
“我沒事,隻是受了些驚吓而已,不曾受傷。隻是,這指使人來殺我的,便是六妹妹了。”
顧明樂此時則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裏飛速地旋轉着,若隻是這一件事,她倒是可以找理由來搪塞過去的。
“你怎知是我?我是會武不假,可是這不代表了我就會找人去殺九妹妹呀。九妹妹與我又無利益之争,況且我們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面,我何故要去殺她?”
顧明樂一反駁,所有人都是一臉複雜。
她說的沒錯呀,爲什麽要殺餘笙呢?
要說顧明樂真有了害人之心,這頭一個要殺的,也得是抓花她臉的顧明月吧?
顧明月此時小臉兒煞白,怎麽也沒想到,前幾天跟自己打架的人,竟然還能在半空中那樣飛來飛去的,這,這也太吓人了!
若非是此時坐着,顧明月覺得自己能直接腿軟到跌到地上去。
顧明德臉色微沉,看得出來,這中間一定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事。
“餘笙,你既然說是她派人做的,一定就有證據吧?”
餘笙對白芷點了一下頭,白芷便直接對外吩咐了一聲。
不一會兒,先前的那名婦人便被帶了進來,同時,還有一個顧府下人打扮的男人也被帶了進來。
“這?二成子?這是怎麽回事?”
“二老爺,都是小人一時頭腦發昏,您就饒了小的吧。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二成子一進門,看到顧淮鈞就開始嚎了。
“二成子,你也看到了,六小姐已經被我們給拿下了,到底是何人吩咐你去找你的這位舊識的?”
二成子看着趴在地上的顧明樂,眼神微閃了幾下,捱不住壓力,交待了。
“是六小姐,她說隻是懷疑九小姐是在故意裝病,所以讓小的去找個人試探一下,所以,小人便找了舊識去試一試,看看這位九小姐是不是真地在裝病。其它的,小人可是真地什麽也沒敢幹呀!”
顧淮鈞到底是爲官多年,思慮更爲周全一些。
“就隻是因爲這個,所以你便認定了是顧明樂要殺你?”
餘笙一擡手,白芷便命人将這二人又都押了下去。
“二叔,我知道你心裏定然有很多疑問。莫急,今天我既然讓白芷動手了,就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
話落,又連續咳了幾聲,因爲咳地有些急,蒼白的小臉兒上,竟然微微泛了紅色。
老太太心底一抽,“不急,笙笙你先緩一緩,我們不急。”
餘氏也是一臉心疼,連忙讓人再去給她換熱茶。
“紫蘇,你去将人帶過來吧。”
“是,小姐。”
顧明德低頭看着一臉恨意的顧明樂,腦子裏快速地閃現着那天他在九妹妹那裏看到的那個叫夏荷的丫頭,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了。
“你是何人?”
紫蘇帶進來的小姑娘,頭上戴着紗帽,身量比紫蘇稍矮了一些,進門之後,福了福身,卻并未說話。
不過,小姑娘露在外面的一雙手,卻是在不停地抖動着,顯然是情緒很激動。
“祖母,她被人傷了喉嚨,如今白芷還在爲她醫治,怕是還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好。至于她戴着帷帽,則是因爲她的臉被人惡意地劃傷,怕吓到大家,所以才不敢讓她摘下來。”
“那她到底是誰?”
餘笙歎了口氣,“二嬸娘,您還記得三年前的夏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