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再說話，隻是慢慢地跟在她身後，看着她走在前面。
今天她穿了一件黑色真絲長裙，外面一件長款風衣，看着比之前成熟不少。顧飛就在後面走着，随後點了支煙也沒有抽，吸夾在手中。
他的心情略有些複雜，此時，過了一年多，他也不知道他對趙默染是恨多還是愛多，他更不知道他現在攔着她和她見面是爲了什麽了，但是他看得出來她對他沒有什麽感覺了，隻是當一個認識的人甚至老朋友都不是，她之所以應付自己也是因爲怕他糾纏，怕她那樣有錢的丈夫找她麻煩吧。
想到此，他的神情更複雜了些。
幾分鍾後，他們在一家咖啡廳裏坐下，顧飛倒算是有風度地點了兩杯咖啡，趙默染輕聲說：“給我一杯牛奶吧。”
顧飛先是一怔，後來才想起她現在還在喂孩子。
她，也不過才生下孩子幾個月而已。
顧飛自嘲地笑笑：“我倒是忘了楚太太現在的情況。”
說完，招了下手讓服務生換了牛奶，服務生是個年輕的小姑娘看着顧飛小臉飛紅，在換好了單子時忽然就說：“顧……顧先生，能不能請你簽個名？”
顧飛擡眼，目光微冷。
小姑娘有些退怯，但倒底還是抵不過心裏的渴望，又小聲地請求：“我喜歡顧先生的畫很久了，能不能……”
顧飛才想拒絕，趙默染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他忽然就改變主意了，拿了紙給那個小姑娘簽了字還順便寫了一組電話。
那小姑娘意外又驚喜，然後就是不安。
她偷偷地看了看趙默染，手指拽緊了——
這個姐姐不是……不是顧先生的女朋友嗎？他們明明看着就是一對戀人，特别是顧先生的目光，她不會看錯的吧？
“有問題？”顧飛勾起一抹笑：“還是不願意打電話給我？”
年輕的女孩子結結巴巴：“不……不是，我怕打擾到顧先生，不方便……”
說話間她的目光落到趙默染的身上，終是不安的。
趙默染微微笑了一下：“我和顧先生隻是老同學。”
年輕女孩子的臉蛋越發地紅了，捏着紙條小臉紅着：“那謝謝顧先生了，我一定……一定打電話。”
終是上班時間，她不敢再逗留，扭身離開了，多少是含羞帶怯。
她離開後，顧飛不置可否。
趙默染又輕抿了一口牛奶，極輕地說：“看着很熟練的樣子了，該說聲恭喜嗎？”
顧飛淡笑，“心裏沒有不舒服嗎？”
她搖頭，把話題又轉了開去：“這是你的私生活和我并沒有太大的關系，顧飛，我們現在隻不過就是喝個茶問聲好的關系。”
顧飛的目光緊鎖着她，聲音帶着不憤：“趙默染，你明明知道我不會！”
她淡淡地注視他，沒有出聲。
顧飛顯得有些狼狽，昨天和剛才，再多的自持也要被她兩句話輕易擊垮，她對他說隻是問個好的關系，可是他不是……或許還恨着她可是他更忘不了她。
他不顧四周的目光一下子就握住她的手背，在她要抽回時覆緊了聲音也緊張：“别急着抽開默染，我有話要對你說。”
她的唇動了動，手更是用力抽開，但無能爲力，男女之間的力量實在是徑渭分明。所以她隻能惱怒地說：“你要說話先放開，顧先生别忘了我現在是楚太太。”
“楚太太？”顧飛譏笑：“楚慈有沒有承認你這個楚太太，結婚一年孩子才兩三個月他就在外面有女人有孩子了，這個楚太太當得還當真是風光啊！還是你根本就不在乎别的，隻在乎楚慈帶給你的奢侈生活還有楚太太這三個字的光環？”
雖然這樣說，他還是放開了她。
趙默染猛地後退，身子撞在椅背上，背後咯得有些疼可是她沒有退讓，她盯着顧飛，輕輕地笑了一下：“對啊，我就是不在乎，我就隻想要楚太太的生活！你也看見了我過得很好，有花不完的錢家裏有十來個傭人侍候，以後我的孩子也會有最好的教育，這些都不是你能給的。”
“我現在能給了。”顧飛幾乎是憤慨地吐出這麽一句。
說完後，他愣住了。
不光是他，就是趙默染也呆住了。
他在說什麽？
他的意思是……不在乎她嫁過人生過孩子……
她才想說什麽，顧飛在愣住以後飛快地說：“離開他，和我去國外，我可以給你一樣的生活，過去不能給的我現在能給了。”
趙默染才想搖頭，忽然一怔，就看見對面玻璃牆後面的楚慈。他一臉陰沉地站在那裏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聽了多久，聽到多少。
而此時，顧飛的手又覆在她的手背上，這樣的情形是怎麽也洗不清了，畢竟她之前拒絕了他，現在卻和顧飛見面。哪怕她沒有這樣的想法也覺得楚慈不會放過她了。
楚慈在她有反應之前過來，輕輕挪開顧飛的手再拉起她，聲音淡淡的：“不早了回家了。”
“楚慈。”她叫他的名字，下意識想解釋。
她不想和他好好過，不代表她要被誤會然後沒有好日子過。
顧飛也說了句：“楚先生可能誤會了。”
“誤會什麽？”楚慈側身，面上挂着一抹嘲弄的笑：“顧先生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楚慈的老婆還輪不到外人來說三道四。”
他又看向趙默染，淡聲說：“熏熏在家裏，你不是想見她嗎？”
這話信息量很足，大體就是如果不想見女兒的話大可再在這裏和顧飛纏纏綿綿。而她也不是傻子很快就讀懂了他話裏的意思，臉色蒼白……
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解釋，“我和你回去。”
轉身之際，顧飛又捉住她另一隻手：“默染！”
這一次不等楚慈動手，她自己撥開他的手，聲音很輕：“顧先生，抱歉。”
顧飛還想說什麽，楚慈已經帶着趙默染離開……看着他們的背影，顧飛握緊了手。
這時那個年輕的女孩子過來了，她都看見了，顧……顧先生喜歡那個長得好看的女人，可是那個女人不喜歡他，她有丈夫了。
她鼓足了勇氣，“顧先生……”
顧飛卻粗暴地說：“别煩我！”
他扔下兩百塊錢，甩頭而去。
女孩子站在那裏，臉漲得很紅……
楚慈的車就停在咖啡廳外面，他把趙默染扔進車裏自己又上了車，他系安全帶時，趙默染輕靠在椅背上：“楚慈我的車還在地下停車場。”
“回頭我讓司機替你開回去。”他系好安全帶，手放在方向盤上側頭，接着說出來的話就略有些刻薄了：“怎麽，你是還想再和顧飛叙舊情，親親我我，是嫌咖啡廳不夠方便？”
“你放尊重些。”她有些忍不住說。
可是才說完她的下巴就被他捏住了，他的力氣很大近乎是粗暴地對待她，她耐不住這樣的疼隻能側過臉看着他。
楚慈聲音輕輕的：“我不夠尊重還是你把我當傻子？知道顧飛現在是做什麽的嗎？”
她靜靜地注視他，良久才吐出幾個字：“不知道。”
他湊近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專門勾引有錢太太來捧他，你說，是不是小白臉？現在勾到我的頭上來了，你說我怎麽對付他才能出出氣？”
“不要。”她閉上眼：“楚慈不要，我沒有那個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