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秘書啞口無言。
她算是聽懂了。
顧安西又問:“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沒有了。”唐秘書微笑:“另外您讓我調的文件都在桌上了,關于賀啓的。”
顧安西點頭:“行,你先出去。”
唐秘書要走,顧安西從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出來,扔給她:“這個送你。”
唐秘書伸手接住,是個絲絨盒子,打開裏面竟然是一枚大約五克拉的鑽戒,火花完美。她頓時聲音沙啞了:“小顧總!?”
這太貴重了。
顧安西淡笑:“你喜歡的話就不貴重。生日快樂!熏熏。”
唐秘書也挺幹脆的,把戒指戴在手指上:“謝謝小顧總了。”
顧安西比了個手勢,她轉身出去并帶上門。顧安西一個人時懶洋洋地打開那份文件,随意看了看後合上放在一旁——
好家夥,這幾年這個賀啓生意做得挺大!
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茶幾:不當律師,經商也挺厲害。風家的男人果然不能小看。但……如果沒有老哥哥,這個賀啓也不是林桦姐的良人,經過了這麽多事情,風笙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風笙了,從生理到心裏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叫賀啓,或許他以爲自己仍是愛着林桦姐,可是更多的是男人的自尊吧。
是,老哥哥年紀是大些了,精力也不比從前了,過幾年更是要退下來了……但那又怎麽樣,擁有林桦全部心思和愛的,其實是他啊。
這一次,是老哥哥片面了大意了也不自信了……不過目前好像還是老王八蛋穩一些,竟然兩天沒有去看望還放任賀啓接觸林桦姐,那說明他回過神來了!所以啊,張嫂擔心的問題根本就不必擔心,那老東西老謀深算得很呢,不管是風笙還是賀啓都不是他的對手……一旦老哥哥把愛情婚姻當成事業來經營的話。
顧安西感歎着,就把這事兒丢在腦後了……
後面她倒是隔一天去看一次林桦,每一次帶些家裏廚師做的小點心,還有捎上三個孩子一起去看看林桦,熱鬧些心情也會好吧。可是她也看得出來失了孩子林桦一直沒有能走出來,人前不過是強顔歡笑吧……
顧安西沒有失過孩子,可是她失去過親人,那種傷痛她再了解不過了。回了思園,她一直心裏有心思,就是薄小叔回來她都沒有發現。
等到他過來輕輕捏了她的臉蛋一下她這才回神,輕聲說:“小叔?”
薄熙塵放下手裏的包套,坐在她身邊:“怎麽了這是?”
才說完,那隻毛團子就賴進他的懷裏,臉蛋貼在他的心口:“我去看林桦姐了。”
他嗯了一聲,手指輕輕揉着她黑色直發,“她怎麽樣了,心情好點了沒有?”
“就是這個啊,我看她心情一直不太好。”顧安西輕聲說:“我懷疑她患了輕度抑郁症。”
薄熙塵輕歎一聲:“這不奇怪。”
“那怎麽辦?”顧安西喃喃開口:“老哥哥都不去看她,還真的打算再找個小老婆啊。”
他失笑:“怎麽會!興許是想冷靜一下吧。前些天可沒有少被折磨!你說你老哥哥放棄,旁人信了你會信?”
顧安西哦了一聲,倒是同意了,一會兒又說:“可是總這樣下去也沒有辦法啊,萬一這最脆弱的時候,賀啓趁虛而入成功了那怎麽辦?老哥哥一把年紀了。”
薄熙塵笑着說:“那你現在是心疼你老哥哥還是林桦姐?”
顧安西想也不想地說:“當然是林桦姐了,可是我又覺得他們應該在一起……賀啓……雖然很好,可是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而且老哥哥他們這些年一直過得很好,雖然這事兒有些嚴重但我覺得不是不能挽回的。”
她又細聲加了一句:“當然,他很不對。招惹小姑娘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薄熙塵把她揪到自己面前:“你是在給我打預防針?”
“不算。”顧安西輕哼一聲:“如果換成我,不會是這個結果。”
薄熙塵又歎一聲,沒有再往下去問了……問出來也不會很愉快就是了,不過他倒是肯定自己對其他的女性沒有什麽想法,所以也不會發生安西說的那種情況就是了。
兩人随便地聊着,不一會兒就談起了别的。薄熙塵拎起她薄薄一片耳朵,“聽說今天你又被周雲琛罵了?”
顧安西心虛,不過還是嚷着:“我那是讓他認清現實。”
然後可憐巴巴的樣子:“你看着周慕不覺得挺可憐?”
薄小叔睨她一眼:“我倒是覺得還挺享受。”
他其實也弄不明白,安西向來是随性的,當初對沈從文也沒有多餘的想法怎麽對周慕這樣地養着就這般地介意了。
顧安西看出他的疑惑,随後吞吞吐吐地說:“你沒有發現咱們薄辛每一次見着周慕的表情都挺一言難盡的,我也弄不清他心裏怎麽想的。”
這樣啊!
薄熙塵略一思索,随後便說:“這樣,我和薄辛談一談。”
基本上,孩子怎麽選擇他不會過問太多算是開明的父母,但是小時候還是得引導一下的……
他這樣說顧安西就放心了,哪裏知道薄辛人小但是心思也多,薄小叔這般老辣的人和他談話轉了幾個圈子都沒有問出個屁來,最後隻能放棄了。
這孩子這般精明,想來以後也不會吃虧就是了。
……
辦公廳。
王競堯開了個會又處理了一上午的公事,等閑下來感覺心髒有些痛……
他停下來,輕聲問:“景川我有幾天沒有去看她了?”
“一周了。”王景川像是比他還要望眼欲穿似的,輕聲說。
王競堯又沉默了一會兒,才沙啞着聲音:“去看看吧,下午的工作排開吧。”
王景川立即就獻主意:“要不您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去,吃個飯再說說話算算也不早了,那時候我再說您明天有個會議就在那附近想來夫人也不會忍心趕您走的。”
王競堯看着手裏的筆半響,慢慢地擰上了,接着就說:“景川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行家,說說你以前都用這招騙了多少小姑娘了?”
王秘書長苦笑:“這些年我都跟着您,有多少時間您不知道啊?哪來的時間找小姑娘!”
王競堯拍拍他的肩;“倒是我錯怪你了。”
他挺爽快地說:“這樣景川,你先打個電話過去就說我晚上去看她……”
“妙啊!”王景川一拍大腿:“張嫂是個聰明人自然是把晚餐拖到那時候,那樣您和夫人就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再好不過了。”
王競堯也挺高興:“也别安排太晚,餓着林桦就不好了。”
想來他也好些天沒有見她,也是真的想了……雖然是老夫老妻的可是他對于林桦并沒有那樣膩味的感覺,這也得益于她保養得好,那些說不在乎妻子容貌的男人大多都是随口說說、違心之論罷了。
兩人一商量,事情就好辦多了。王秘書長立即去辦了,回來的時候也是喜氣洋洋的:“張嫂一點就通。”
“那就好。”王競堯搓着手,不禁有些小緊張起來——
“景川你說我穿什麽衣服去好,不顯得太嚴肅還能顯得年輕些的?”
“要不要帶個小禮物?”
“還是花合适,你說是不是?”
……
王景川是跟了他二十多年的,見他這樣不禁眼睛有些濕潤了,“先生何時這樣過?夫人好福氣啊。”
王競堯歎息一聲:“她聽了你這話大概會反問這樣的福氣你想不想要?”
王景川笑了,又說:“先生這樣就挺好,也不用刻意地換衣服了……隻管讓自己看着再憔悴些,夫人看了會心疼的。”
王競堯是不大信的:“看着憔悴就老了,那不得被那姓賀的比下去?”
王景川表情神秘:“您這就不了解女人了,女人一旦心疼男人時她就跑不掉了。”
王競堯直勾勾地盯着他半響,盯得王景川全身發毛之際,才說了句:“景川啊,你讓我覺得這些年我這風花雪月白闖了。”
王景川怪不好意思的:“我這是紙上談兵而已,當真真刀實彈地上場就不行了,露怯了。”
“别謙虛了。”王競堯撫掌,随後走到洗手間裏對着鏡子照了照,又側過頭:“景川我看着夠憔悴嗎?”
王景川搖頭:“還少些意思。”
王競堯立即就說:“趕緊的搬點兒文件過來,我就不信看上一天不憔悴!”
結果一天下來,憔悴是憔悴了,不過就是太累了竟然心絞痛去醫院走了一趟,好在沒有大事兒休息了四五個小時就出院了……
坐在車上時,已經是夜晚十點了,夜路都可以落寞的時辰。
王競堯靠在車後座,撫着額頭:“景川啊,人老了還是得服老。才忙了一天就進醫院了。”
王景川也頗爲歉意:“是我出的馊主意,這事兒怪我不好。”
他擡手看了看時間,輕聲問:“十點了,還要去夫人那裏嗎?”
王競堯咬着拳頭,看着車窗外面,靜靜說:“這個點了,大概也睡下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