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荀沒有再理會了,直接上了樓。
楚慈自然是在樓下,抽着煙胡思亂想中。
他自然是知道,此時白荀上樓去想抱就抱,不帶客氣的。
這一晚,楚慈坐在車裏,一坐就是一夜。
樓上,白荀回家前站門口抽了支煙,才打開門。
家裏安安靜靜的,隻有廚房裏傳來細微的聲音,他一探頭就看見楚顔站在那裏處理食材,可是她不太做這些事情,所以顯得有些笨手笨腳的。
楚慈笑了笑,過去從後面抱着她:“将功贖罪?”
“我又沒有做什麽,爲什麽要贖罪?”她拍拍他的手:“你來弄。”
他笑笑,卻是把她按在流理台上親,親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夠幹脆就把她抱了起來,這樣仰着頭又親了她好一會兒才沙啞着聲音:“不和我解釋一下嗎?”
楚顔坐着,居高臨下地注視着他,有些别扭地說:“也沒有什麽好解釋的。”
白荀倒是不爲以意,把她抱了下來,“去洗手,我來弄。”
他這樣輕輕放過,楚顔反而是一時放不開了,洗了手靠在一邊:“不問了?”
“沒有什麽好問的。”他輕哼一聲:“我相信我不回來,也不會是另一個故事。”
楚顔的性子他還是了解的,她不會爲了氣楚慈或者是逃避他就和旁的男人在一起,她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他這樣說,楚顔也輕哼:“你這麽自信啊?”
白荀看她一眼,然後一邊處理食材一邊就說:“聽說男人22-24歲是黃金年齡。”
他又笑眯眯的:“我還覺得是便宜了你。”
他又感歎着:“應該是比三十四五的男人好多了是不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就忘不掉了。”
楚顔氣壞了,握了拳就砸他,白荀也不生氣,笑着單手摟着她:“别鬧,我還沒有吃午飯。弄完了飯再說。”
她瞪着他。
他歎息:“在節食,不過拍完了就正常了。”
楚顔沒有再說話了,她洗了個蘋果給他,然後很輕地說:“你要是不喜歡幹這行就不要幹了。”
白荀微笑:“我隻是以爲你喜歡。”
“少當好人了,你以爲我不知道?如果你當真是爲了我,爲什麽又要透露出來?分明就是達到目的了就露出了真面目。”楚顔也不是傻子。
“我就喜歡你這聰明勁兒。”他就笑,吃掉半個蘋果,回頭繼續處理食材。
楚顔其實是有些事情要處理的,但是這時她沒有走。
很久沒有見了,她也是有些氣在生的,可是她完全不想走就想在這裏看着他處理食材。
白荀一擡眼,然後慢慢地說:“說一聲想我很難嗎?”
“不想說。”她的聲音有些任性,但也些柔軟,然後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
白荀清瘦,腰身自然是勁瘦的,但身上會有好看的薄薄肌肉,抱着感覺很舒服。
楚顔不知道别的女性是怎麽樣的,但是她是真的挺喜歡白荀的外表的,臉加上身材。這麽一喜歡上,就幹脆把臉靠在他的背上。
白荀也沒有說她,隻是繼續聊天:“房子呢,不是很喜歡嗎?”
這時她倒不想說謊了,“房子是楚慈出手的,我不想要了。”
他淡笑:“怕我在意?”
“一方面吧。”她趴在他的背上,手放在前面,“以後再看吧,實在找不到合适的就買一間自己裝修。”
白荀想了一下:“交給我吧。”
她擡了頭:“你知道?”
随後她就不吱聲了,想到自己當初……白荀大概20不到就打她主意,想必她的喜好他都是清清楚楚的,就是這樣一副身材大概也是特意地練成這樣好用來勾引她的,光是想想她就氣得狠狠捏了他一把。
白荀叫起來:“沒見過你這樣的。”
他很不要臉:“知道你沒有見過我這樣的美男子,行了,去外面玩一會兒,你再這樣下去這飯沒有法子做了。”
楚顔又掐他一把:“不要臉。”
他回頭,她卻是跑了。
白荀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随後搖頭笑笑。
他是真的很淡然,絲毫不怕楚慈的勾引或者是楚顔的動搖,要是問他,大概就是24歲男人的自信吧。
他不給楚顔壓力,他和她的相處再輕松自然不過,那麽她就沒有理由離開他選擇回到楚慈身邊,再身處那一團亂七八糟的環境。
他不是光對自己有信心,也是對她,她是個聰明的小姑娘,不會找委屈受。
白荀做了幾道家常菜,做好後叫她:“顔顔吃飯了。”
楚顔端了一杯果汁過來,坐下後又問他:“你要嗎?”
“不用了。”白荀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楚顔看了他一會兒,小聲嘀咕:“真可憐。節食很痛苦吧。”
他看看她,笑了一下:“你肯,就不算節食。”
楚顔秒懂了,不再看他,專心吃飯。
飯後,白荀大刺刺地坐到沙發上,指揮她洗碗,楚顔這時候覺得他還是不要回來得好,要是平時她一準就拖到明天……
但是白荀挺堅持的,她隻得去洗了碗,洗碗的時候她發誓今晚不理他。可是出來的時候他就招了招手:“過來看看這套房子。”
楚顔把手擦幹淨,過去坐他身邊,他一坐起來就把她圈在了懷裏,指着手機上一套房子:“這套怎麽樣?”
楚顔看了一下,然後呆了呆。
那套房子比她今天下午看得還要好,更加是她喜歡的樣子。
她看向他。
白荀微笑:“是我的房子,前兩年買的一直沒有住。我以爲你會喜歡和我擠在一起,再說這裏距離你上班近一些。”
楚顔小聲說:“我也以爲你會喜歡有個獨立的健身房。”
他笑。
随後,伸手摸摸她的頭發:“是,顔顔你挺了解我的……這樣,周末我們去那裏住,平時就住這裏,如果結婚的話就搬過去,畢竟以後我們會有孩子。”
他想了想:“生兩個吧?”
楚顔拿着他的手機看圖片,随意說:“我們好像也沒有要結婚吧?”
白荀笑:“沒有要結婚你買什麽房子?”
楚顔被問住了,耍賴說要去洗澡,他把她抱住了。
抱在懷裏,挺輕地說:“再說會兒話。”
他總是明早就走了,這一走大概又是半個月,下次應該是楚慈結婚那天了。
想到這個,他下巴蹭了下她的發心,低聲說:“楚慈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她點頭:“收到請帖了。”
白荀看着她,沒有問。
楚顔也沒有解釋什麽,她輕輕地摟着他的頸子,小聲說:“你都不想我嗎?”
白荀握着她的腰,聲音沙啞:“我以爲你在生氣,總想着怎麽哄才好。”
不過現在看來,也不需要怎麽哄了。
楚顔比他還要知道她自己想要什麽……
他說完,就把她抱回主卧室裏,沒有開燈……
天微微亮時,白荀醒了,看了下時間又躺下。
他得走了。
側過身,看了看身邊的楚顔,他是舍不得走的。
但,總得工作。
他輕手輕腳地起來,給她做了早餐,自己又收拾了一下才出門。
到了樓下,天還沒有大亮。
樓下,楚慈的車還在。
白荀過去,敲了一下車窗。
楚慈把車窗降下,看着白荀:“怎麽,一早回劇組了?”
“是。”白荀聲音淡淡的:“你呢,怎麽在車裏過夜了?”
他頓了一下又說:“趙默染好像挺知書達禮的,你确定要吃着鍋裏的看着碗裏的?我得告訴你哥,我的東西是不會分享給旁人的,再說不能給一個女人幸福那結什麽婚?”
楚慈看着他:“我結婚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嗎?”
白荀手抄在衣袋裏,在清早時分他一襲白色休閑裝很有一種玉樹臨風之感,他笑了笑:“我和顔顔之間,關鍵從來不是你,而是顔顔,不管你信不信,我也從來沒有覺得你是一個威脅,你結不結婚對我們的感情其實也沒有那麽大的影響。”
楚慈眯眼。
白荀倒是老實交了底:“顔顔喜不喜歡我才是重要的,正如你和趙默染之間是不是幸福,取決于你對她的态度你對她的感情。”
白荀略猶豫了一下才說:“我喜歡顔顔,但是你是我哥,我也不希望你爲了顔顔犧牲掉自己的幸福,同時還連累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哥,你想清楚要不要結這個婚。”
“你倒是真自信。”楚慈笑得極淡。
可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爲在白荀的脖子裏,有幾個很明顯的痕迹。
那是楚顔留下來的。
他手指握緊,聲音沙啞:“你們……”
白荀很輕很輕地說:“我不敢說她有多愛我,但是我敢說她找不到離開我的理由。”
說完,他就離開了,走到自己的車邊打開車門坐上車,把車開走。
他絲毫不避忌楚慈在這裏等着楚顔,也不怕他們會有相處。
這樣不是大度,而是放心。
換句話說,白荀從來不把他當成情敵,也不放在眼裏。
他的放心,也間接地說明他和楚顔的關系牢固……楚慈笑了,他很慢地靠在椅背上,笑自己的癡心妄想,笑自己天真。
他竟然還以爲,在楚顔的心裏,他是抹不掉的傷。
原來,她的心裏早就沒有他的位置了。
他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一直到太陽升起……中介給他打電話說是辦好了手續。楚慈聲音啞着讓他送到這裏來。
中介挺意外的,但爲了自己的傭金還是立即開車過來,把房産證交給楚慈:“楚總,全辦好了。”
楚慈點頭:“傭金直接找尹秘書,我會交待她。”
中介自然是歡天喜地的,很快就離開了。
楚慈看着那本紅本本,怔了一會兒,就這時楚顔正好下樓。
她在看見楚慈時步子頓住了。
楚慈也看見她了,目光靜靜地打量着她。
他承認他在找她在昨晚過後的蛛絲螞迹,當然,他看見了,她穿了一件高領寬松深藍毛衣,下面是一條碎花裙,看着很有女人味。
楚顔無奈地說:“怎麽沒有回去?”
她又說:“不是要結婚了嗎?楚慈……别再找我了,我背負不起你的人生。”
楚慈很淡地說:“找個地方說話吧,最後一次,以後不會打擾你。”
楚顔看了看時間,“那邊有個咖啡廳,人不多。”
她率先過去,楚慈跟在她後頭。
他得承認她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就是一個小丫頭,現在很有主意了也不大聽他的話,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她現在這樣竟然會被白荀吃得死死的。
到了咖啡廳坐下,楚慈一晚沒有吃飯于是要了一份簡餐,給她則是要了一杯港式奶茶,楚顔沒有拒絕。
等奶茶來了,她小口地啜着,随後輕聲問:“你還有什麽事情要說?”
楚慈放下手裏的三明治,把那個文件袋拿給她。
她打開一看,竟然是那幢房子的房産證,已經換了她的名字。
楚顔想也沒有想地說:“我不能收?”
“怕他生氣?”楚慈聲音微涼:“這麽在乎他嗎?在乎到……以前的情份都不顧嗎?”
楚顔搖頭,“不是。不是因爲他,而是沒有理由收下。”
她注視着楚慈。
從她回來以後,她就沒有這樣近距離地盯着他看,之前多多少少有些逃避,但是她現在是要和他說清楚的。
她說:“如果是兄妹情份那大可不必,已經說清楚我現在不是楚家的孩子了,如果……是因爲有過一段,那更是沒有必要,沒有一個男人在分手這麽多年後還這麽大方的,除非有所圖謀,楚先生,我這樣想也無可厚非不是嗎?另外,爲了你以後的家庭健康,真的不必送這麽貴重的禮物,所以麻煩你再改回去。”
她看着他的眼,挺殘忍又挺無情地說:“你馬上要結婚,我也有男朋友,我們應該各自在乎自己現在擁有的。”
她說完了,自認爲和他已經說清楚了,所以就起身。
楚慈叫住她:“顔顔。”
楚顔頓住了,隻是沒有回過頭來,她輕聲說:“我已經走出來了,我知道你還沒有出來,可是……對不起。”
她說對不起,隻是拒絕,而不是真的對不起他。
楚慈苦澀地想:她哪裏有什麽對不起他的呢,隻是他糾纏罷了。
或許,她已經煩了。
楚慈在她要離開之前,拉住她的手,輕聲說:“最後一句話。”
她看着他。
‘對不起顔顔。’他和她面對面地站着,他低頭注視她,很輕地說:“抱歉我當年沒有那樣的魄力抛下一切保護你,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已經不需要我了……”
說完,他閉了眼,心痛難當。
她終于不是他的了。
他抱住她僵硬的身體,隻一秒的時間:“顔顔,對不起。”
楚顔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迅速離開了。
楚顔不确定,他是不是哭了。
她隻知道,她也不好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