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西看着信息,過了好久,才回了條信息回去——
十分地官方,醫囑類的。
發完了她也沒有在意了,直接把手機放衣袋裏下車回去吃晚餐。薄媽媽說今晚做了好吃的。
到了餐廳,薄熙塵破天荒地沒有加班已經在家了,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雜志,淡白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顯得線條分明十分好看。
顧安西過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脖子:“小叔今天這麽早啊。”
聽見她的聲音,薄熙塵放下手裏的雜志,從後面把她拉過來,“是你有些遲,八點了才回來。”
說完拍了拍她:“你薄爸爸薄媽媽堅持等你回來再吃,我都餓了。”
最後的聲音,略有些沙啞。
小奶精就有些不好意思反抗了,由着他亂來一番,好在薄熙塵淺嘗即止,不到一會兒就把她給松開了,主要也是因爲父母聽到消息很快就會過來。
果然,薄年堯夫妻不到三分鍾到場,薄夫人心疼得不行,覺得崽崽辛苦了。各種布菜照顧,就這時,單獨吃過了的薄老爺子又過來蹭飯了……
一邊慢條斯理地吃,一邊不着痕迹地打探着消息。
薄年堯好氣又好笑,他這個父親之前醉心于吃素,一個人跑山上那些年,現在一下了山倒是不肯再上去了。之前做錯了事情,也幸好家裏有個崽崽啊。
飯後,薄年堯倒是說起了正事:“明天是江家的宴會,江朝歌拿下了華爾實驗室的項目,一時之間氣勢很盛,熙塵崽崽,你們打算怎麽樣。”
薄年堯輕輕地轉着手裏的杯子,頓了一下聲音略沉:“明天江家肯定是要在旁人面前打壓一下咱們薄家的,另外我們和王先生的關系不比從前,是不是就不送這個人頭去了。”
他說完,目光靜靜地落在兒子的面上。
小奶精的目光,也是布靈布靈的,看着自家小叔。
小叔不說,她也不說。
薄熙塵還沒有開口,薄年堯就笑着說:“崽崽你不要用這樣的目光看着你小叔,要讨嫌等你們兩個人單獨相處再去。”
小奶精乖乖收回目光。
薄熙塵目光落到她的面上,笑了笑,然後又看着自己的母親:“您還記得您下有個Z慈善基金會?”
“怎麽會不記得?”薄夫人含笑:“我不大會弄這些,所以那邊的事務向來是你薄錦姑姑打理的,有什麽問題嗎?”
薄熙塵略頓一下:“呃,近期姑姑她把基金會交給我打理,我接到一個項目。”
“項目?”薄夫人搖頭:“熙塵你把這個當生意做了?”
薄熙塵仍是含笑:“是個醫療項目,不巧得很也是華爾實驗室那個項目,而且比江家提前了三天簽下的。”
這話一出,小奶精驕傲,薄年堯夫妻和薄老爺子都呆住了。
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
那,那就是說……江家那個項目根本不存在,或者說得直白一些就是違法的?
片刻,薄年堯終于緩過神來,輕聲開口:“熙塵,你确定?”
薄熙塵微笑:“合約就在家裏。”
薄年堯大手一揮:“快拿來看看,我看看。”
他激動得要命,蓦地站起來來來回回地走,走了幾個來回:“去書房談吧。”
薄熙塵看向小奶精:“回蘭室拿下,在保險櫃裏,密碼是你生日。”
顧安西乖乖點頭,跑回去拿合約,等跑回書房時薄年堯竟然已經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紅酒,并取出五個高腳杯……
薄老爺子高齡,竟然也小酌了一杯,和他的年堯兒子一邊品着紅酒一邊欣賞着這價值數百億的合約,嘴裏一個勁地誇着:“熙塵給咱們薄家長臉了。”
薄年堯含笑:“父親我就說吧,咱們薄家不是沒有那個謀略,隻是更适合走學術路子,幾百年的東西可不能丢下,咱們薄家丢下了,旁人還能堅持麽?”
老爺子這會子頗爲贊同,“年堯你說得對,我看着江家小家子氣的樣子就不是正經做學術的,醫療這一塊啊……還得靠咱們薄家。”
這會子的功夫,薄夫人開口:“熙塵,照這樣說,江家是被那個威廉騙了,五十億是打了水漂了?”
薄熙塵微笑:“不錯,正是這樣。”
薄夫人聞言有些唏噓,“那個江朝歌也太不上心了,也算是見過世面的怎麽就被騙了。”
顧安西靠在薄小叔身邊,軟乎乎地說:“追名逐利的心思太盛了,才會被人利用。”
然後她輕輕地歎息:這事兒後面被揭出來,江朝歌不死也要被江斌扒成皮,就不知道老哥哥會不會憐香惜玉幫她擺平了……
一想到老哥哥,她隻能說聲對不起了,江朝歌其實從來不重要,不過是制衡老哥哥的一顆棋子罷了,薄家和王競堯鬧翻,手中需要的籌碼太多太多了。
而她說完,薄夫人也歎息一聲:“可惜了,好好的一個女孩子也挺上進的,怎麽就這樣想不開了。”
她頓了一下,又說:“對了,剛才小報上說江朝歌已經住在了老太太家裏,有這麽一回事兒?沒有的話,哪個媒體敢這樣亂寫,亂編排王先生的事兒!”
小奶精一聽,不好。
于是裝死,一會兒看看書房的燈光,一會兒看看手裏的杯子。
倒是薄小叔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臉蛋上,一會兒又擡眼,含笑着對自己的母親說:“小報向來喜歡誇大其詞的,特别是這些绯聞。”
薄夫人點頭,一邊就自言自語:“那老太太聽了大概就不高興了,事情沒有定下來,王先生又是這樣的身份。”
小奶精偷偷看她,又偷偷地把目光挪開。
這一切,都逃不過薄小叔的目光。
回去的時候,是背着她回的,薄老爺子在前面慢悠悠地走,後面薄小叔背着那個喝得微熏的小姑娘,夜晚的風陣陣吹過,有玉蘭樹開花的淡淡香味,聞着特别舒服,小奶精把小臉蛋往小叔脖子裏埋了埋,歎息着:小叔真好看啊。
就在小奶精神情迷醉時,薄小叔一手拍了她一下,聲音略沙啞:“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
背後的小奶精一下子就炸毛了:“什麽消息啊,我不知道啊。”
薄熙塵正要說什麽,前頭慢悠悠走的薄老爺子忽然就掉過頭來,“熙塵你不要欺負她,安西比你小八歲,你整天地欺負她像什麽話。”
“一會兒和你算賬。”薄小叔側頭,用唇語說。
随後他掉過頭,微微一笑:‘我哪裏敢欺負她!她兇兇的。’
薄老爺子一改以前的風格,當下就不贊同孫子的話,“崽這麽聽話的,到哪裏找去,你還說她兇,兇在哪裏了!”
薄熙塵感覺有些好笑,又側頭看看自己的小寶貝一眼,顧安西就偷偷地笑。
這會子,老爺子又自言自語:“今晚喝了酒,明天你起床不要吵醒她,讓她多睡一會兒,小孩子還要長身體的,還能長高。”
他說一句,薄熙塵就輕輕點頭,他早就習慣了家裏長輩對安西無原則性的縱容——
他依稀地記得家裏的長輩說過,在薄家不許人睡懶覺的。
現在又是誰,在說小孩子要長身體,要多睡一會兒!?
薄小叔又好氣又好笑,還有些酸酸的,加上喝了一點點的酒,回了自己的卧室就把他的小家夥抱懷裏,又酸又甜地欺負了好久……
“當真是寵壞了。”他覆在她的耳邊,聲音沙啞。
顧安西的小手揪着他的襯衫料子,乖乖埋在他心口軟乎乎地:“可是最疼我的還是你啊。”
薄小叔心頭滾熱,不知道拿她怎麽辦才好,狠狠心打了她一記:“江朝歌和王先生的事兒,是不是你故意放出消息的?”
小奶精嗷地一聲,往前爬,這種事情,她怎麽可能會承認呢?
可是才爬了幾步,就被那個喝了點兒酒的男人一把又拖了回來,死死地按着。
顧安西咬了咬唇,可憐巴巴地看着他:“薄熙塵,你喝酒了。”
“嗯?”他吐出的氣息有些熱。
那隻小奶精就趴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完了以後,薄小叔的目光清亮清亮的。
她的心跳得很快。
但是一會兒,他就一手按着她一手把她的手機摸出來,才摸出來她就尖叫:“我要隐私權。”
“小朋友沒有隐私權。”他坐起來,順手把她拉到懷裏圈着。
燈光暈黃,打在兩人身上顯得特别地柔和,也顯得這樣的夜晚彌足珍貴。
薄小叔簡單的檢查了一下,随後就輕輕地笑了笑:“真不理他了?”
小奶精把手機拿回來,悶悶地說:“不理了,都鬧成這樣了。”
一會兒,她趴在他懷裏,數着他的心跳,輕聲問:“小叔,你希望我和他和好?”
“沒有。”他的聲音微澀:“事實上,我有些……吃味。”
說完,他低頭,吻了她的額頭一下,“不過看你自己吧。”
他是希望她快樂的,安西一路走來,失去太多。
都說強者寂寞,可是他希望她身邊能夠繁花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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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