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競堯在上面呆久了,心思必然是深的,想到周雲琛便睡不着了,哪怕是他術後虛弱。
一直到淩晨兩點,護士看着他還不睡,就擔心地說:“王先生,您現在的身體還是要多休息。”
王競堯合了合眼:“我知道。”
雖是合上眼,但是心裏總是裝着心思,又直挺挺地躺了半個多小時才勉強睡着,這一睡,就睡得有些過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早八點。
睜開眼,就見着郝主任布靈布靈的目光,他皺眉:“那小崽子呢?”
郝主任拿來了藥盤,一邊小心地爲他換藥,一邊就說:“小顧醫生請半天假,有私事要處理。”
王競堯一聽就明白了,是唐媛那事兒吧!
他沒有吱聲,換藥時一直很堅強(沖鴨~),郝主任換完了藥就贊不絕口,“導尿管我已經幫您拔了,今天就能下地走一走,明天就會好上許多,小顧總這手術真的厲害啊。一點也不輸薄教授。”
不過他卻是知道的,小顧醫生是學得快,但是醫學這種學術上的東西,還是要靠厚積薄發的,就像這樣的實驗也隻有薄教授這樣的研究得出來。
王競堯聽他叙叨了半天,忍不住開口反問:“她真有這麽厲害?”
郝主任一臉的理所當然:“是啊,我學醫八年,又有臨床經驗二十來年,但是遠遠不及小顧醫生啊。”
他又忍不住可惜:“就是小顧醫生沒有長遠發展的意思,這孩子說到底就是年紀小還是想玩。”
王競堯翻了個白眼。
小騙子,那是騙了多少人!
雖然這樣恨恨的,可是心底還是有一絲的擔心……畢竟是……
*
顧安西是清早六點醒的,這不符合她的生物鍾,但是她就是一清早就醒了,醒來以後輕手輕腳地去了休息室洗了把臉,後來顧遠山和顧甯就一起過來料理唐媛的身後事,本來她隻想要遠遠地看上一眼,但是後來她又覺得這樣矯情,正大光明地看看又能怎麽樣?
于是她參加了告别儀式,顧明珠披麻戴孝的,顧安西沒有,隻是作爲親友目送唐媛清冷地離開,從頭到尾除了顧家人以外就沒有旁人了……
而她也知道,顧遠山之所以願意料理,一方面是因爲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還有一方面是因爲她,她是顧遠山和唐媛生的孩子,算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顧遠山大概是不願意唐媛名聲太差連累她吧……
唐媛入土後,顧家人慢慢地散了,顧明珠也離開了。
顧安西一個人站在墓園裏,注視着墓碑上那張明豔的照片,那是唐媛年輕時候的樣子。很好看,所以顧遠山才會情不自禁吧。
她靜靜地站着,一直到八月的烈日當空,曬得很。
上方,打了一把黑傘。
她仰起頭,靜靜地看了看,是薄小叔。
一開口,聲音有些啞:“小叔你不是明天才回嗎?”
“把事情擠了擠做完,就提前回了。”他說着,一手撐傘一手輕輕地把她按在自己的懷裏,低了頭:“會不會有些想哭?”
她的小臉貼在他的心口,隻隔了一層襯衫布料,熱乎乎的,讓人很心安。
她搖搖頭,“沒有,就是有些傷感,她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說着,又皺了下小鼻子:“我媽媽長得也好看,就一直被爸爸疼着。”
薄熙塵嗯了一聲,又伸手順順她的毛……顧安西靠在他懷裏,小小聲地開口:“小叔,你以後會不會看見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就特别地心動……”
“沒有人比你長得好看。”他淡淡地笑笑,“我說真的。”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小叔他一直很暖,但是他也隻暖她一個人,好像對别的女性隻是有禮貌,并不會特别關注……
“現在心情好了些沒有?”他摸摸小腦袋:“你薄媽媽做了好吃的,先回去吃點東西睡一覺。”
她乖乖跟他走出去,上了車她才問他:‘小叔,你時差還沒有導過來哦。’
“沒事,”他笑笑,把安全帶系了:“你可以睡一會兒。”
他可以想見,她這兩晚都沒有睡好,又是手術又有唐媛這事兒。
顧安西嗯了一聲,點頭:“好。”
雖然這樣說,但是又怎麽會睡得着?一路上都是閉着眼睛,根本就睡不了,直到車子停在思園,她睜開眼揉了揉:“才兩天不在家,好像好久的樣子。”
他捏她的臉蛋:“一會兒我去醫院,你好好留在家裏你薄爸爸薄媽媽也想你了。”
她巴巴兒地望着他:“小叔,我也想你。”
他笑,笑得淡淡的,十分好看。
到了薄家,薄家三隻大的自然是争着關心,生怕她有一絲一毫的傷感,衆星捧月的感覺,薄熙塵見了隻是搖頭,隻覺得她的脾氣一半是家裏人慣出來的。
但是這樣,他又覺得沒有什麽不好,反正她挺聽他的話的,受折磨的隻有醫院的那位老哥哥……
(還有1200,八點半前寫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