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顔呆了呆。
四處看了看，也沒有看到王老先生說的玩具，她又看看顧安西。
小顧總摸摸頭，對着王老先生擠眉弄眼——
這種話怎麽還能說出來呢？
王老先生巴巴地看看她，再看看一旁的楚顔，眼睛頓時一亮。
是這女娃娃！
老先生上前，繞着走了一圈：“怪可愛的。”
回頭看看自己的老伴：“能留下吧？”
老太太沉穩地點頭：“喜歡就留下吧。”
這一唱一喝的把顧雲天夫妻都看呆了，他們隻是想多個便宜女兒，這一對老的好像截胡了的樣子。
楚顔更是無語得很，她本來悲傷得要命，這會兒卻是被老先生興沖沖地拉到廳裏，就像是養電子寵物一樣，拿了個本子計算她一天吃食，消耗熱量，再拉來了王可如說準備好幾套皮膚，随時能換皮膚。
楚顔：……
她看向顧安西，顧安西已經溜了，一邊開車門一邊說：“楚顔還沒有吃飯。”
說完，就上車把車子開走了。
留下的楚顔，看着那四個老的，一時欲哭無淚。
不過，一會兒她就有些想哭了。
安西沒有安慰她，卻是給她一個家。
本來，她已經沒有家了。
王可如爲了表現母愛，親自下廚，弄來一盤黑焦黑焦的東西，被老太太嫌棄得要死，老太太親自去，才弄出像樣的東西來……
楚顔小口地吃，老先生就在一旁看着，一邊拿着計算器。王可如拿着筆在紙上寫，一邊念着明天要買的東西……
楚顔的眼裏，熱熱的。
那邊，楚慈從醫院開車離開，不知道怎麽的又去了原本住的公寓，但是從樓下看，燈是關着的，楚顔怕黑誰他是知道的，在車裏坐了大約半個小時他還是忍不住撥了她的電話。
楚顔正在吃飯，看着來電，抿了下唇。
四個老的也都看着，半天老先生才說了句：“是負心漢打的吧？”
“不是負心漢。”楚顔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老先生輕呵一聲：“保不住自己女人的男人，連負心漢都不如。”
楚顔咬了咬唇，和那邊的楚慈說話：“有事嗎？”
楚慈的聲音放得很輕：“你睡了？”
“沒有。”楚顔咬了一下筷子，聲音更小了些：“我搬出去了。”
楚慈怔住了，許久才啞聲問：“你在哪？”
“在安西家裏。”她吸了口氣：“安西父母這裏。”
楚慈有好半天都是沉默的，隻是呼吸有些沉，很久很久以後他才說：“挺好的。”
楚顔唔了一聲：“我挺好的，那邊的房子你打掃一下可以賣掉或者你自己住也行，我……不會回去住了。”
楚慈靜靜地聽着，沒有出聲，她又不知道說了多少，最後，他挂了電話。
他的小姑娘還是飛走了，不怪她，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是他把她弄丢掉了。
楚顔能過得好，那是再好不過了。
他一個人坐在車裏靜靜地抽煙，一直到半夜……
……
思園，顧安西的車子開了回去，下車時就伸了個懶腰：“好累。”
薄老爺子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這麽晚了，去哪裏鬼混了？”
顧安西吓一跳，看看他，又看看時間：“這麽晚了，你不睡覺在這裏幹什麽？”
薄老爺子輕哼一聲：“我要看着你啊，年紀小小的心術不正，我得替年堯他們看着你，不然不知道你做出什麽有損薄家的事情來。”
小奶精一邊朝着蘭室走，一邊睨着他：“那你家年堯知道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嗎？”
薄老爺子要跳腳，“沒大沒小的。”
顧安西頓住步子，同情地看着他：“你也就是對我叫一叫，你有本事和薄媽媽叫啊。”
薄老怪一下子就慫了，輕哼一聲：“我和她叫什麽！兇巴巴的。”
顧安西笑笑：“我就不兇了？”
薄老爺子看她一眼，聲音低低的：“你比她心眼多多了，更壞。”
說完，就跟上去：“你等等我，我一把老骨頭了，你這一點也不尊重長輩。”
“三更半夜不睡覺，還怪我？”顧安西摸了下肚子：“餓了。”
她去廚房，薄老爺子在後面涼涼地說：“廚房早就冷了，沒吃的了。”
顧安西徑自過去，就在廚房的台面看見保存得好好的夜宵。薄老爺子看得眼都直了－爲什麽他從來沒有這樣的待遇？
顧安西挺能吃的，老的就在一旁咽口水。
“想吃？”她擡眼。
老家夥來不及收起口水，哼一聲：“我可沒有這樣饞。”
這樣硬氣的結果就是餓肚子，口水撒撒地一路跟回了蘭室。到了門口，小奶精無情地把門關了，“我和小叔私人相處時間，拒絕旁觀。”
老爺子氣得哼哼的，一鼻子的灰。
顧安西笑笑，轉身去找她家小叔。
夜晚十二點了，薄熙塵沒有睡，在書房裏對着一台筆記本
她過去，從身後抱住他：“小叔，猜猜我是誰？”
“天天玩這樣的小把戲，也不膩！”他笑了一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指着屏幕：“我幫你修改了一下。”
顧安西坐他懷裏，手指敲了幾下，拉下一組數據……一會兒她擡眼：“小叔，你真聰明。”
他用下巴貼了貼她的發心，笑笑：“楚顔怎麽樣了？”
“送我爸媽那裏了，王老先生可高興壞了。”顧安西忍着笑。
薄熙塵伸手敲了她的額頭一下：“你先别高興，你露的那麽一手，你老哥哥一直在等你解釋。這事兒是混不下去的，外面說得挺兇，現在都在壓着。”
顧安西巴巴地看着他：“小叔。”
薄小叔笑笑，“這一頓罵是少不了的了。”
“小叔，你不疼我！”她抱着他撒嬌。
薄熙塵低頭，一臉的驚訝：“還要怎麽疼？你說說看，唔？”
顧安西摟着他：“這樣，我不出去了，老哥哥要找我的話就說我懷孕了，他不能兇的，一兇我不動了胎氣了。”
薄熙塵撫着額頭：“你老哥哥和闵辛隻會覺得你一肚子壞水。”
小奶精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我也是有功勞的啊。”
薄熙塵又開始工作，她把電腦合上，理直氣壯地說：“反正要挨罵的，小叔你先給獎勵。”
他好笑地捏她的鼻子：“獎勵不是這麽給的。”
……
許久，小奶精趴在他的肩頭，聲音小小的：“是不是懷孕就不能亂跑了？”
薄熙塵的嗓音略啞：“唔。”
“那等事情過了，咱們就要個孩子好不好？”顧安西小聲地說：“我會當個好媽媽的。”
薄熙塵想想她當媽媽的樣子，估計比他嶽母大人也好不到哪裏去，隻是笑笑，帶孩子這事兒可能還真的要靠他母親，或者是他親自來帶。
小奶精累了又有些困了，聲音慢慢地弱了下來：“小叔，其實老爺子怪可憐的，家裏都沒有人理他。”
薄熙塵摸摸她的小腦袋，輕聲歎息。
她還想說什麽，但是實在是太累了……
清早，薄小叔神情氣爽地出門，薄老爺子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熙塵啊，你家的那個小混蛋呢？”
薄熙塵頓住：“還在睡。”
老爺子胡子一翹：“還在睡？幾點了？”
薄熙塵垂了眸子：“她正常十點起床，吃了飯去公司。”
老爺子來來回回地走，“這不行，雲熙集團遲早要被她搞垮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