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想不到事情會突然變成如此情況,高幹心中叫苦,曹操更是心裏苦澀,自己何時會被逼迫到如此境地。
本就缺兵少将的高幹跟本頂不住曹操這樣的猛攻,僅僅兩天,壺關城中人馬已經減半,剩下的也全部帶傷,戰力幾乎不到全盛時期的三成,每個人都心頭絕望。
“将軍,不能再等了,壺關已經守不住了,趕緊撤退吧,再不走,怕是就來不及!”李植此刻已經完全快成爲血人了,幹涸的血漿粘在铠甲上,留下各種黑褐色的印記,恐怖之極。
韓珩也說道:“将軍,事不可爲,還是想想後路吧!留下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人活着,那就有希望,人死了,說什麽也沒用了!”
“子經,你也是同樣意思嗎?”高幹看先牽招。
雖然文官沒有直接上城牆守城,但是此刻的牽招同樣滿身的狼狽,和韓珩一樣,身上的官服早就髒污一片,和路邊的叫花子沒什麽兩樣。
牽招仰頭歎了一聲道:“已經沒其他辦法了!将軍做決定吧,一旦曹操破關,在虎豹騎的的追殺下,我們想逃都來不及!”
“可是,如果大家都撤的話,豈不是一樣,留下誰守城啊!”高幹月作難了,此刻留下誰,那誰就是死路一條。
衆人都沉默了,嚴敬忽然說道:“将軍,敬願意留下!”
“不行!”高幹斷然拒絕,嚴敬熟讀兵法,身經百戰,在軍中威望極高,是難得的人才,一旦留下,實在是于心不忍。
韓珩忽然道:“将軍,珩留下吧。某已經捶捶老矣,就算跟上将軍也隻會是個拖累,不如留下來爲将軍多争取些時間。珩雖爲文官,但也有一腔熱血,不如就此也做一次好漢!”
“這!”牽招也是震驚了。
高幹更是心如刀絞一般,自己眼前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忠心耿耿,留下哪個他也舍不得啊。
“将軍,末将留下吧!”李植忽然說道:“植本就是一介武夫,毫無文才,帶兵打仗也是一般,韓别駕和牽軍師都是難得的大才,嚴将軍更是勇武不凡,自然都勝出末将無數倍,末将如今已經身受重傷,就算是逃怕是也受不得那一路的颠簸,反倒會死的更快些,還不如在這裏多爲将軍守一會城!還請将軍準許!”
李植說着就對着高幹跪了下來,但是身上實在受傷過重,已經是苦苦支撐了,瞬間就上去平衡,撲在了地上。
“李将軍?”衆人都是一聲驚呼,趕緊扶了起來。
“還請将軍準許!”李植忽然很頑固。
“好!準了!”高幹忽然雙眼發酸,兩行熱淚就直接留了下來。
既然有了決定,時間緊迫,衆人立即着手準備,但凡還能夠行動的,就全部問詢,願意走的都跟着一起走,想要離開的,也發給盤纏幾次離去,剩下的就是守城的人了。
半夜時分,要離開的人都紛紛離開,高幹也和韓珩、牽招、嚴敬帶着要跟随離開的一千多人,準備啓程。
“兄弟們,我們來世在戰群雄!”高幹端着酒,高喝一聲。
“來世再戰群雄!”所有人跟着高呼回應,悲壯無比!
“将軍走好!”李植被人攙扶着給高幹送别。
“李植,最多一天,就不要在守了,讓兄弟們都降了吧,至少剩下的人還能讨個活路!”高幹實在不忍,囑咐了一句。
“好!”李植點點頭。
看着高幹一行人快速的隐沒在黑暗中,大約一炷香之後,李植高呼一聲:“全體守城!與城共存亡!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第二天,曹軍的攻勢更猛,但是卻是遇到了更加頑強的抵抗,一旦有曹兵攀上城頭,馬上就有人舍命相拼,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許褚站在城下,剛要說話,就見到兩個人緊抱着一起從城頭滾落下來,“嘭”的一聲摔在城下,但是入目的情形卻是讓他也感到心中發寒。兩人雖然身死,那名曹兵還好,身上算是完整,但是那名并州兵,全身幾乎到處是傷,隻怕是不這麽死,也會命不久矣。
“這些人都瘋了嗎?”許褚也目瞪口呆。
“魏王傳令,全軍猛攻!”
忽然身後就傳來一陣呼喊,顯然曹操也是注意到了這種情況。
“攻城!給我殺!”許褚怒吼一聲,直接帶人殺出!
但是這一次攻城,曹軍投入了全部的人馬輪番攻城,卻是被一直拖到了半夜,才終于攻破了城門,進入了壺關。
曹操滿臉鐵青,原本認爲可以輕松攻下的一座關卡,卻是折損了他五千人馬,還有一萬五千人馬身受各種傷痛,這簡直難以饒恕,他感到臉上發燙的厲害。
“魏王,進關吧!”徐晃催促。
“進關!”曹操沉聲發令。
“這……”在一炷香之後,看到城中場景的曹操,滿臉震撼,這與其說是被他們攻破的,倒不如說是被傷痛拖垮的,之間關内到處是死傷的屍體,但凡是并州兵,個個幾乎體無完膚,缺胳膊少腿的幾乎随處可見,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将軍,沒有發現高幹的影蹤,也沒有找到其他一些重要人物,隻有李植一人的屍體!”
曹操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黑如鍋底,高幹竟然跑掉了,這讓他很窩火,簡直打臉,還打的啪啪響。
“追!讓虎豹騎去追!”曹操陰着臉下來,下令道。
很快,一隊虎豹騎穿過壺關,向南狂奔而去,卷起沖天的煙塵。
“高幹,不知道你能否跑的過我的虎豹騎?”曹操忽然笑了起來,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