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就是張遼張文遠吧,久聞大名了!吳郡朱桓這裏見過了!”聽到張遼的震驚之色,滿身鮮血的朱桓也是微微冷笑一聲,微微抱拳。
“你就是朱桓朱休穆!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江東年輕一帶的翹楚,你,很不錯!”張遼也時候心裏一驚,難怪黃蓋重傷卻是沒有退兵,原來軍中還有朱桓這等人物在,不過要是今天能夠斬殺這個江東的後起之秀,也算是提前滅殺了一個未來的大将,爲曹公的一統大業提前清除了一個大障礙。正因爲如此,張遼說出“不錯”二字的時候,殺意大盛,兩眼的厲芒竟然如同實質一般,要是換做普通人,怕是早就受不了癱倒在地了。
朱桓身爲局中人自然是感受最爲明顯,頓時全身殺氣外放,與張遼針分相對起來。
“哈哈,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既然今天你送上門了,那就也不用走了,留下吧!”張遼嘿嘿一笑,手上的長戟瞬間就擺出了一個進攻的架勢。
戰場對敵可不是切磋較技,而死你死我活,哪裏講那麽許多規矩,剛剛擺出架勢,張遼的長戟便是如同一頭猛虎一般向對面的朱桓直刺而去。
頓時周圍人人驚懼,紛紛後退,朱桓也不說話,嘴角冷笑一聲,便是提刀迎上,身子微微一偏,穩穩的将張遼的長戟擋向一邊,而手中長刀更是趨勢不減的沿着長戟想張遼的手腕斬去。這一下若是真被斬中,那張遼也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張遼也是身經百戰的老将,自然不會被一招斷臂,他經驗老道,每一招都留有餘地,不等長戟力道用盡,手腕一動,長戟的去勢便是戛然而止,同時向後方勾來。
戟不同于槍,他是在槍鋒之外兩側還開有兩面很小的槍尖的,這一旦被勾中,就算朱桓能夠劈中張遼,那他腋下肋骨也也要斷裂數根,甚至要脾髒被直接切破,要身受重傷在這紛亂的戰場之上,絕對是有死無生的,張遼就是算準他還很年輕絕對不會用寶貴的性命來兩敗具傷的拼命的。
果然不出張遼的意料,朱桓瞬間就是臉色大變,手腕微微一抖,刀柄外靠,将張遼的長戟再次撞向了左側,但這樣一來,長刀去勢盡去,也沒有了任何威脅。
這一招看似很慢,實際上也就是瞬間眨眼間的事,兩人對過一招,都是對對方的實力了然于心。張遼歎服這年輕人手段毒辣,武藝精熟,對武器控制入微,而朱桓也是心中感慨張遼對敵經驗之老道。
兩人心中都是升起一股求戰之心,全身殺氣更盛,如同兩柄利劍向前頂鋒相對。
幾息之後,等待氣勢升至巅峰,兩人同時身形一動,就如同兩頭猛獸一般向對方撲去,瞬間就如同滾油冷水一般激烈碰撞在一起。
兩人之間戟來刀往,招數又快又疾,旁邊之人幾乎看不清楚。但每當刀鋒掃中地面的石闆或是旁邊的城磚,必然會濺落起大片的碎屑,甚至掀翻城垛,而一旦戟鋒透出,也絕對在地上和牆上留下一道破碎的深洞,雙方兵卒無不變色。
城牆也就那麽寬一點,中間被二人擋住,自然是無法再接觸,也就沒辦法厮殺,竟然都各占一邊看起了熱鬧。不過這熱鬧看得也不是那麽輕松,每個人都是心裏不住的祈求自家的将軍獲勝,因爲戰敗的一方隻能是死路一條。
兩人你來我往的大了大半個時辰,交手也有上百回合了,但卻是拼了個勢均力敵,誰也無法取勝,張遼心裏震動,但朱桓何嘗不是,但如此僵持顯然對朱桓一方更加不利,畢竟城門未破,就算身後已經上來了數百人,但顯然是無法突破的。
這邊有朱桓對敵還好,傷亡不大,但另一邊的韓當卻是有些發苦,雖然連續沖上城頭數次了,但都是由于後援不濟而錯失戰機,損失不少悍卒之外還讓己方士氣受到了很大影響。
周泰也是郁悶,一路突破水寨,勢如破竹,但是一道北門防守嚴密,數次猛攻都被城頭一位小将給生生擋了回來,心裏氣悶不已。
三方攻城受挫,連番大戰,卻已是天亮了。
周瑜不傳命退兵,那就隻能拼殺,朱桓不退,張遼也是不敢退後,兩人不時拼殺,困乏了便是讓手下軍士群戰,但雙方沒有一方示弱,旁邊倒下的屍體已成可以築牆,但雙方都不能向前推進半步,地上早已成了血池。
曹軍身在城上,占據地利,但空中的流矢和不時就會攻上城頭的吳軍也如是讓他們沒有絲毫的喘息時間,死傷人數就算不如吳軍也絕對不少,張虎手下三千餘人,此刻也僅僅剩餘不到一半,城頭稀疏了很多,而且幾乎人人帶傷,景象凄慘至極。
尤其是那名吳軍的周泰,身強力壯,臂力太強,之前被殺上城頭,如不是己方憑借人多,自己怕是也早已成了一具屍體,但就這樣,自己的大腿上也被掃中一記,此刻也幾近堅持不住了。
聽完各軍的禀報,周瑜也沉默了,好半天才說道:“鳴金收兵!”
一聲嘹亮的金鳴響起,雙方人馬似乎都松了一口氣,若是再戰下去,無論那一方勝都會隻是慘勝,完全就是用人命堆了。
城牆上的吳軍緩緩順着雲梯爬了下去,同時每個人還不忘背上自己的一名戰死的夥伴屍體,倉慈有些不善的看着對面親自斷後的朱桓對張遼輕聲道:“将軍,不如……”
張遼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我都不敢保證能夠留下他,你覺得你可以麽?要是他不顧生死的舍命一搏,俺損傷絕對無法估量,就算殺了他,那這義城也就守不住了,義城事關重大,不容有失!
倉慈馬上慚愧的低頭:“是屬下妄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