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說,許褚的做法很有效果,連呼延泉聽到消息都有些遲疑了。等到高柔率兩萬人馬到達定襄城中時,城中的百姓早已十去五六,昔日繁華的城裏頓時冷冷清清,剩下的人也人心惶惶,唯恐定襄再次被曹軍攻下屠城,唯有看到高柔的大軍後才稍稍緩和一些。而韓莒子也傳來消息,韓遂命閻行和八大部将中的程銀和梁興三将開始攻打樓煩城,馬騰部也開始準備渡河攻城了,并州已經四面開戰。
高柔緊急動員全程守城,巡查各處,時間僅僅過了三天,許褚大軍便已抵達城下,遠遠望去,密密麻麻,鐵甲森森黑壓壓一片,看的人心頭發麻。
“高柔,還不快快開城投降,否則,一旦城破,九原城就是下場!”許褚的大嗓門立刻在城下喊道。
“開城投降,一旦城破,血洗全城!”在許褚的指示下,曹軍将士高聲齊喊,讓所有守城的軍民紛紛膽寒,一想到城破之日的血流成河的模樣,不禁都爲自己的命運擔憂起來。
“許褚屠夫!你殘害生靈,造下如此殺孽,定然不得好死,死後遭受萬鬼噬魂之苦!”高柔好不畏懼,大聲呵斥。
許褚嘿嘿一笑,冷聲道:“既然你冥頑不靈,那就别怪俺心狠了,攻城!”
許褚的一聲令下,頓時全軍先前,快速向城牆沖來。高大的雲梯和攻城錐也夾雜其中沖向城牆和城門,慘烈的戰争就此拉開序幕。
“放箭!”高柔命令。
遮天蔽日的箭雨立刻入飛蝗一般向城下飛射而去。城下到處是黑壓壓的人頭,根本不用瞄準,隻管搭箭拉弓松手,一支羽箭便飛射出去,十有八九就能奪走一條性命。
城下很快堆積起滿地的屍體,并且不斷增加,鮮血快速的染紅了大地,濃烈刺鼻的血腥讓人聞之欲嘔。但曹兵毫不畏死,幾乎是踩着同伴的屍體沖鋒,在城牆下順着雲梯拼命攀登。
“橫木!火油!給我殺!”高柔在大喊,将領們也在大喊,手中更是沒有閑着,将石塊和燃燒着的火油向下傾砸而下。
而城下曹軍的弓手們也不甘示弱,已箭雨對抗,雖然是從下向上射不占優勢,但依舊讓城頭不少人中箭殒命,時不時有人墜下城頭。
曹兵如同下餃子一樣一個接一個掉了下去,但卻又更多的再次攀爬上來。
攻城一個時辰,城頭早已滿是血迹,有好幾次曹軍已經沖上了城頭,都是被強行打了下去,城牆上散落着一灘灘的血迹和片片碎肉,早已看不出原來是什麽樣子。
許褚的黑臉更黑,他本想着這麽小小的一座定襄城而已,還不是手到擒來,沒想到如此難打。
“将軍,還要攻城嗎?”副将試探着問道。
許褚滿臉的殺氣,不過并未直接發出來,咬牙問道:“我軍傷亡多少了?”
副将苦着臉道:“已有兩千多人戰死!”
“鳴金收兵!”許褚心裏一萬個不願意,但早在出征的時候,曹操就一再告誡他,要減少死傷。許褚恨恨的望着不遠處的城頭上的高柔,握緊劍柄的手上高高暴起青筋,顯示着他心中無比的憤怒。
大帳中,正坐着一位文士,靜靜的飲酒,絲毫沒有因爲外面的大戰而影響雅興。許褚坐于主位,問道:“仲達,俺問你,這定襄還要如此強攻下去麽?”
“爲何不攻?”這位赫然就是司馬家的次子司馬懿,此刻被許褚兇神惡煞般問話也絲毫不驚,反問許褚。
“呃……”許褚有些語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不是這個啊:“這第一天就折損了兩千多人馬,要繼續下去,到時候如何向大王交代?”
司馬懿鄙夷的看了許褚一眼道:“将軍覺得大王是更想要并州還是更想要這些人馬?”
“當然是并州!”許褚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那不就對了!隻管猛攻,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死了再補上就是了,隻要一統了并州,就可西接西涼,北連匈奴,到時候再圖西涼,有了幽州和西涼的戰馬,那區區劉詠和孫權有何對付不了。而且,懿保證,隻要将軍攻下了此城,加上九原的殺威,後面的城池守軍定然望風而降,将軍可兵不血刃拿下整個朔方、五原,匈奴也會膽寒,雁門有韓遂的人馬,更是毫無難度,一統并州北部就是将軍一人之功!”
司馬懿三言兩語就将許褚說的心頭火熱,恨不得馬上再次開戰攻城。
“好,那就明日繼續攻城!”許褚心裏舒暢了,暗道這些個文士的腦袋也不知道怎麽長的,這些道理俺怎麽就想不到呢。
次日一早,許褚傳令飽餐一頓,立刻攻城。太陽剛剛升至一杆,定襄城下就已經是喊殺聲一片,攻城的曹軍和守城的并州軍就再次掀起了慘烈的交鋒。
再次經過一天的大戰,城牆下的屍體堆的更高,城頭守軍更少了,但是城門依舊沒破,天色漸晚,許褚收兵,已經清點,再次損傷兩千餘人。而城内的死傷更多,主要是一些協助守城的百姓,他們沒有戰甲護體,随便一支羽箭就能要了他們的命,他們的死傷數量比守軍多出整整三倍還多。
不過許褚好不洩氣,他也看出了守軍們士氣已經大不如前,反而曹軍這些兵将士氣更甚,心裏信心十足。
高柔心裏苦悶,但他也沒辦法,并州四處爲戰,根本招不來援軍,隻能拼死一戰,不成功則成仁。
第三日,天剛亮,許褚就再次發動猛攻,而且攻勢更猛,讓守軍都有些吃不消。城下的弓手更是一改往日的少量壓制,反而簡直不要錢的用箭雨将城頭守軍死死壓制,隻要稍微露頭,就會被射傷甚至殒命,而攻城的軍士沒有了大量攻擊,更是如狼似虎的拼命爬上城頭,開戰僅僅兩個時辰,就已經攀上了城頭展開了短兵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