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去北方了嗎?怎麽會在此處?”劉磐心裏的震驚尤爲強烈,當初他倒黴可是完全因爲此人和蔡家的公然叛逃,沒想到蒯越竟然又稍稍跑回了襄陽。
“哈哈,世事無常,當回來便回來!”蒯越極爲潇灑的大袖一揮,坐在了新添置的一張案幾後。
趙範馬上笑着說道:“原來異度兄,果然好風采啊,天下來去自由,果然神通廣大!”
蒯越看了趙範一眼,微微一笑,顯然對于趙範的奉承很受用。
“曹操都快完了,你還能怎樣?若是開春楚王揮兵北進,等過了黃河,怕是天下再無人可擋其鋒芒,不知異度有何妙計?”劉磐的語氣頓時冷了下來,如同從夏天瞬間到了冬天。
“嘿嘿!”蒯越但是不以爲意,優雅的喝過一杯酒,淡淡說道:“隻要劉詠出兵前死了不就可以了麽?至于妙計,自然有,不然也不會把幾位請到這裏來。”
劉磐和趙範恍然,原來一切都是蒯越在後面出謀劃策,也難怪劉琮一定死啦硬拽要自己今日來這裏,還找來百雲坊的頭牌來陪自己,原來早有目的,看在自己早就被算計了。
趙範道:“既然異度先生都參與其中了,以先生的智謀,想必是把握極大,到了此刻,也該給在下和劉将軍透漏一些底細吧。”
蒯越笑容可掬的說道:“當然,子韬不問越也會向三位說明。不過我隻能說一句,此事乃是奉魏王之命行事。想必幾位能夠明白有多大機會吧?”
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原本以爲就是幾個人私下的動作,沒想到曹操才是背後的主事人,以曹操手下的幾位大謀士的才華,把握更大了三分,他們心中的希望也更強了三分。
“嘭”隻見劉磐一拳砸在桌子上,沉聲道:“既然是魏王在後面,那磐就心中有數了,這事,幹了!”
“範也願意!”趙範見劉磐同意了,也毫不猶豫開口表态。
于是劉琮轉生出去,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個木盤,揭開上面的錦帕,隻見木盤裏有一把牛角尖刀和一隻有半碗酒的碗,所有人明白了,這是要歃血爲盟,立血誓!
果然蒯越就拿起了刀,在指尖輕輕一劃,一滴殷紅的鮮血立刻滴在碗裏的酒中,然後交給旁邊的劉琮,劉琮表情淡然,與蒯越一般動作,接着劉磐,然後趙範。
待四人完畢,蒯越将滴血的酒輕輕一晃,血酒徹底交融,然後再分别分給四人。
四人起身共同舉碗,蒯越嚴肅說道:“今日立誓,斬殺劉詠,光複神州!”
其他人随後齊聲道:“斬殺劉詠,光複神州!”
這時,所有人看向蒯越,蒯越知道要問詳細情況了,于是便将計謀和計劃講了出來,然後等待其他人的反應。
“此事若成,荊州、中原、漢中、西川定然大亂,必然割據而治,難道魏王沒有什麽打算?”趙範皺眉問道。
蒯越笑道:“子韬所言極是,魏王早有打算,西川早已安排下人手,漢中必然會有鍾繇大人和夏侯惇将軍動手舉兵攻取,中原自然有魏王親自動手,這荊州就要靠我們了,事後,拜将封侯定然不在話下。劉将軍少不得一個征南将軍,子韬兄怕是少不了一個州牧,至于承德公子,就算無法趕上景升兄當年的風采,那至少也會是一郡之主,或者一軍之将!”
“哈哈哈,來先幹一杯,預祝大事可成,各位将軍、大人們!”趙範激動異常。
“來,幹!”劉磐帶着濃烈的酒氣同樣舉杯。
四人再次坐下,趙範忽然點點頭像是下了什麽決心,然後說道:“聽異度兄的計策後,範忽然想錦上添花,讓此計更加完美!”
幾人馬上眼中泛光,齊刷刷看向趙範。趙範再怎麽說也是做過太守的人,依然腦子不會太差,所有人都有些期待。
趙範道:“範有一寡嫂,容姿絕佳,生的花容月貌,傾國傾城,當初劉詠攻荊南時,趙雲來攻貴陽,範本欲将寡嫂獻于他保住城主之位,沒想到趙雲堅辭不受,範後來逃離,便帶了家眷和她,如今不如與那溫侯之女一同獻于劉詠,想必他更無疑慮!”
“若趙大人所說不差,那就又要便宜劉詠了,白白又送他一個美人!”劉琮聽到有美人送走,臉上馬上有一種肉痛的感覺。
“哈哈哈,承德公子,若事成,你想要多少美人沒有,還在乎這一個嗎?”蒯越忽然大笑,其他人也跟着大笑起來,房中的氣氛立刻活躍起來。
既然事情已定,幾人又說了一陣,劉琮再次招來百雲坊的幾位頂尖美人陪酒,一時間,歌舞琴箫和鳴,所有人開懷暢飲,随後各自便在百雲坊中歇息。
眼看沒幾天就到春節,所有人都從忙碌中閑了下來,上街購置過年的用度事物,外出的人也紛紛回城與家人團聚。
襄陽城北,一輛馬車風塵仆仆的趕來,旁邊幾位滿臉兇悍的漢子護衛,在城門外停下,開始排隊等候檢查進城。
一個時辰後,馬車終于到了城門口,被城衛軍揮手攔住。
“車上什麽人?”一軍漢大聲問道。
“回軍爺話,是我家夫人!”車夫馬上獻媚的說道,随手将一錠金塞到了軍漢手上。
軍漢面上一喜,随手一揮,大聲道:“放行!”
車夫立刻如釋重負般喘了口氣,就要趕車進城。
“站住!”一聲大吼,吓的車夫一陣哆嗦,差點從車上外翻下去,就連旁邊的幾個兇悍漢子也臉色變了變。
隻見一位統領腰挎佩劍前來,揮手手就讓人再次攔下馬車。
那統領一腳将剛才檢查馬車的那位軍漢踹倒在地,喝道:“剛才他給了你什麽東西?”
“沒……沒什麽!”那軍漢神色慌亂,不敢看統領,也不敢起身。
這統領忽然就“刺啦”一聲拔出了腰上的佩劍抵在了那軍漢下巴下:“王胡,平日裏的小事也就算了,老子本想留你一命,不過你自己作死就由不得本統領不留情面了!來人啊,給我搜身!”
統領一聲令下,旁邊的一隊守衛互看一眼,馬上上前将那名叫王胡的軍漢擒住,上下搜索一番,果然搜出不少财物,其中就有馬錠金。
所有人的臉都變了,眼中有了殺意,王胡也臉色陡然變得煞白。
“說,這是哪來的?”統領怒喝道。
“這……是俺自己的!”王胡嘴巴哆嗦了一下。
“哈哈,雖說大王給的軍饷不低,但是也沒這麽多吧,好像昨晚你還輸的精光,今日身上又有了這麽多錢财。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你可知道,城門衛軍規第十五條是什麽?”統領冷笑。
“說!”其他人也怒了。
“勒……勒索路人錢财者……斬……老大,老大,俺錯了,俺再也不敢了……”王胡幾乎癱在地上。
“啊!”路人齊聲驚叫,襄陽城竟然有這等軍規。
“哼!”統領将王胡一腳踢開,繼續道:“還有呢!”
“還……還有,同隊人連坐各……各罰薪酬一月,罰十……十軍棍!”王胡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跟蚊子一般。
那統領怒極,大聲吼道:“城門衛軍令第十五條:勒索路人錢财者斬!同隊人連坐,各罰薪酬一月,罰十十軍棍!你明知故犯,自己想死還要拉兄弟們墊背,你果然是死有餘辜!”
“楚王果然仁德,真正爲我們老百姓着想啊,有這等仁德之主,何愁天下不太平!”有個進城的年輕書生頓時驚叫。
“楚王真是世上最好的大王了,俺們程家永世忠于他!”
……
随着百姓的喊叫,城門口頓時喧鬧異常。
“發生了何事?”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忽然想起。
那統領轉身立刻向前來的一匹高頭大馬上的威武将軍參拜:“拜見劉将軍,此人叫王胡,勒索路人錢财!”
随後将剛才一切告訴劉磐。
“執行軍規!”劉磐聽完馬上判定。
“諾!”
“将軍……饒命啊,俺再也不敢了……”王胡慘叫着被帶到一旁,随着刀起刀落,王胡已經身首分離,濃烈的血腥味頓時擴散開來,有膽小的連忙向後退到别人身後,更有人直接吐的翻江倒海。但更多的人再次大聲贊譽楚王仁德,治軍有方,言出必行!同時有人爲那統領和其他人請命求情。
“軍令如山,不可妄改!”揮手讓身邊的人替下了原來的守衛。随後自己走近馬車,車夫此刻早已面無人色,幾名兇悍漢子也悄悄向人群中退去。
“抓住他們!”劉磐把一切看在眼裏,幾名壯漢很快被抓到,他卻一把揭開了馬車的布簾。
隻見馬車中兩位女子被五花大綁,口中塞着布團,衣服上沾了不上塵土,頭發也散落而下,見有人揭開簾子,慌忙擡頭又馬上低頭。但在擡頭的瞬間,雖然匆匆一睹,劉磐還是看見了那二人的絕世容顔。
“開始了!”劉磐看了二人一眼,停頓了片刻忽然輕聲說了一句。